是了，他中举的资格是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得来的。
英国公看见自家夫人的外甥被自己的外甥为难，上前开口劝道：“陛下，乡试已过去太久，他怕是记不得了。”
本来必死的棋局还在继续，李珩趁对战间隙看了眼谢季泽：“若之前写的忘了，那就现在想，把这当成殿试，想要尚公主，可不是这么轻易的事。”
谢季泽急得满头大汗，良久才想起一点模糊的句子来，伴随着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磕磕绊绊说了几句，说到一半又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见他不开口了，李珩催促道：“继续，朕听着。”
谢季泽越急越乱，额头上也有了汗珠。
英国公夫人见自家外甥实在才干有限，小声求道：“季泽今日面圣太过紧张了，不若让他改天写好了送进宫里来？”
秦玉柔觉得这英国公夫人能说出这种话来也是个人才，果然就听李珩冷笑：“那些参加殿试的学子也是第一次见朕，难不成要他们也回家写好再送文章进宫吗？”
英国公夫妇的脸都青了，谢季泽直接跪到了地上，苏绮也跟着跪下。
两人的棋局终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白棋有反守为攻的趋势，清脆的落子声一声接着一声，然后秦玉柔不再抓棋，抬眼看见李珩笑了。
“朕输了。”
众人皆是一惊，刚刚那盘死棋竟然让秦玉柔给下活了！
英国公就站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确实是白棋胜利。
“朕看这谢公子不仅棋艺不精，文采也不行，尚公主还是差一些。舅父，此事无需再提了。”
英国公赶紧低下头去行礼，看来这步亲上加亲的棋是走不成了。
旁人不知道这头发生的事情，及笄宴在满朋尽欢后散席，只有英国公一家来时喜笑颜开，走事如丧家之犬。
禧嫔上前叫住了谢季泽，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谢季泽一惊：“娘娘，这可不成，这是在诋毁长公主殿下。”
苏绮咬着牙：“你回去同我爹商量一下，若此计不成，便没旁的法子了。”
谢季泽也知道，经过今日一事，他在朝廷上大概再无出头之日，不如拼一把试试。
“好，我会和姨丈商议的，谢娘娘指点。”
秦玉柔经过这一天算是累得够呛，回玉楼阁后立马脱下沉重的华服，直接躺到床上睡死过去。
她这一躺就躺到了屋子里上了灯，醒来闻到了桂花粥的问道。
“知道饿了？”入耳是皇帝的声音。
秦玉柔迷迷糊糊地坐在床边，打量了下房内没有旁人的影子，只好问李珩几时了。
“马上就戌时了，你这一觉倒是很长。”
秦玉柔看着桌上的粥，坐了过去：“这是给臣妾留的？”
“你先喝点垫一垫，严嬷嬷去给你做冬瓜汤了。”
秦玉柔立马快乐地坐下，抱起碗来幸福地嗅了一口。
“不谢朕？”
秦玉柔立马放下碗谢恩：“谢陛下挂念。”
李珩笑着继续批阅奏折，这小没良心的，光知道吃。
秦玉柔几口就将桂花粥吞入腹中，放下碗后说起下午的棋局：“陛下是故意让臣妾的？有一步，您明明可以下劫棋的。”
李珩微微一笑：“柔儿机敏。”
秦玉柔狡黠地笑着：“陛下就是想让那谢公子难堪吧。”
“朕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也是给英国公府一个警告，这谢季泽的进士之位大概名不副实。”
谢季泽就算再紧张，也不该将一个乡试的试策都说的没头没尾，实在与普通举人都相差甚远。
“不过也是小柔儿你棋艺好，普通人很难救得起那盘棋来。”
秦玉柔觉得很自豪，但有一点不满：“陛下，您唤臣妾‘柔儿’便好，为什么总要加个‘小’字？”
“朕喜欢，不可吗？”
好一个“朕喜欢”，此话一出，秦堵住了秦玉柔怼下去的路。
——
灯灭，床上，李珩揽着秦玉柔一声声地唤着“小柔儿”，似是故意地刺激她，惹得她直想将耳朵堵上。
“小柔儿脸上的痘消失了。”
秦玉柔如一条溺水的鱼：“是。”
“及笄宴也结束了，朕能来玉楼阁了吗？”
感情在这等着她呢，但她拦得住？
“不对，朕应该问，小柔儿想没想朕？”
秦玉柔只能答：“想。”
不待她缓气，下唇重新被咬住，皇帝攻城略地般反复碾磨，每日换着花样，让她想厌烦都烦不了。
秦玉柔崩溃了，为什么在外面看着那么正经威仪的人，在床上像本十万个为什么，还这般……这般没羞没躁！
过了十五后，连绵地下起雨来，秦玉柔的户外活动受到了限制，但是李蕙月突然想找她聊天，将她“请”到了瑶华宫。
殊不知，玉楼阁人来人往，正在布置一场洞房。
第66章
瑶华宫中, 李蕙月正目瞪口呆地听着她皇兄给她交代的话。
“皇兄，你让我把安贵妃留在宫里一整天？这不是开玩笑嘛，在她阁子里有围棋和叶子牌, 我这什么玩的都没有，我留她, 到时候我俩干瞪眼？”
屋外雨声阵阵, 要不是这场雨，李珩完全可以让秦玉柔去道然寺烧柱香, 可如今外面是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