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片子到底是没看下去,最后以周鸣关掉了电视机而告终,在屏幕黑下来的那一刻,陈言握着白语的手也默默的收了回去,随后他就起身。
“我去拉窗帘。”
丢下这样一句话后,便离开了,如果有人能有夜视眼的话,或许可以从他这“利落”起身的背影中琢磨出一丝慌乱来。
刷!窗帘被拉开,耀眼的日光洒满了整个客厅,刚刚整出来的恐怖气氛瞬间被扫荡殆尽。
白语安抚着被吓得不轻的林悠悠,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又觉得好笑:“你怕成这个样子,就不要建议看恐怖片喽!”
林悠悠此时跟个受惊的兔子一般,紧紧拽住白语的袖口,嘴硬道:“是陈言家这部太恐怖了,我以前看的都没事。”
陈言此时已经把窗帘全部拉开,听到这笑着摇头,这个空隙瞥见了白语带笑的眼,神色柔和了下来,有些感激的看了眼林悠悠,嘴上却吐不出人话。
“你看的是《喜羊羊和灰太狼》灰太狼去抓懒洋洋时的恐怖场景么?”
白语抱着还在发颤的林悠悠,给了陈言一个大大的白眼。
周鸣或许是出于下意识的护犊子情愫,当即开口对陈言的话进行了反驳:“言哥,这话可不好乱说,你这个学神的话传出去,指不定那些神经脆弱的家长真以为《喜羊羊》是个恐怖片呢!到时候扼杀了那些眼睛崽最后的天真,你拿什么来还?”
林悠悠这时候恐惧已经被驱散的差不多了,刚缓过来神,眼睛里还闪烁着湿漉漉的光晕,只听得清周鸣的后半句话,“你拿什么来还?”没有懂,正眨巴着大眼,无辜地看着自己抱着的白语,和正在说话的周鸣,模样份外惹人怜爱。
周鸣看陈言只是一脸无语地望着自己,胆子更大,指着林悠悠眼角边还未擦干的泪痕:“看,都给人家姑娘说哭了。”
“……”陈言只知道恋爱使人丧智,但不知道会让人变得如此胡搅蛮缠,只挥了挥手,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
白语放开了不再恐惧的林悠悠,极有眼色的把身侧的位置让给了一直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周鸣,自己则走到了陈言家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楼外的风景,久违地感觉到由内而外的轻松舒适。
“怎么样?”在白语无声地在窗前站了半晌后,陈言从身后走来,站在了白语身侧,随意地问道。
白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陈言的疑问句究竟是问的什么,只是缓缓把头转了过去,在和陈言对视的一刹那,积攒了十多年的默契在那一瞬间达成了心有灵犀,明白了陈言的问题,他想让自己开心。
白语转过头,笑了笑:“这就是你说的课外补习?亏我妈还信你。”
“心情补习也是补习,心情好记忆力就好,记忆力好学习自然也就事半功倍。”陈言耸耸肩,一副没毛病的模样。
白语听后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在玻璃的倒影上可以看出她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后来白语偶然回忆起那天,意外精准的捕获了那一瞬间的记忆。
她当时想,她一定要和陈言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比亲人还亲的那种,如果将来有一天陈言不开心了,需要自己,那自己将会义无反顾的奔赴,就如同他今日这般。
而那个时候,除了黑暗之中莫名的指尖相交,刹那的心神恍惚外,白语对她二人的关系,没有任何超出朋友以外的设想。
因为她对陈言从一开始的定义就是朋友,是父母彼此认识的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可以交付后背的朋友,是所有朋友之中最最好的朋友。
然而,也就是这两个字,生生让他们错过了许多年。直到后来陈言不停的反思自己究竟是在男性魅力上有什么短板,一直不能让白语开窍的时候,也一直没想明白,很多事情是从一开始就偏离了他所想的预期。
以至于他花了那么多年,一直在修补这偏离的航线。
“吃饭啦!”宋子棋穿着围裙,作为这群人里唯一会做饭的劳力,此刻拿着锅铲,站在客厅里,看着沙发上玩闹的林悠悠和周鸣,还有站在窗前不知在说什么的白语和陈言,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而后没好气地嚷道。
林悠悠:“来啦!”
周鸣:“好香啊!”
白语:“你太棒了!”
陈言:“挺能干啊。”
但是听着那四个人的赞美,宋子棋竟然觉得苦力也还不错?
自己大概是疯了吧?
天生劳碌命?
不等他再多想,身子已经被周鸣退着往厨房走了,一边走一边说:“大哥,煮方便面竟然能被你煮出如此香味,你真的是天选家庭煮夫啊!我如果是个女的,我一定追着打着要嫁你!”
“滚!”宋子棋笑骂道。
此时日上正午,阳光浓烈,五个人地笑声从窗户传出,这份快乐随着振翅高飞的鸟,飞出去了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