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白语这副表情,应该是没听见他说的什么。
于是,走近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大冷的天,站这干嘛呢?回头你感冒了, 阿姨又反悔你住校了。”
声音听着还有一丝丝的抱怨。
抱怨?
白语神奇得连抬头纹的挤了一丝出来,张着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那你在这干嘛?”白语反问。
“大人的事, 小孩子不要管啦……”陈言也不是不想说,他对白语几乎没有秘密, 只不过现在人多眼杂的, 有的事不方便广而告之。
正当白语准备反唇相讥的时候, 曲老太又拎着他的“战利品”回来了。
不巧,这次的“战利品”眼熟的很。
这不周鸣么?
嚯!
今晚真是糟透了。
白语再次这么想。
陈言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唯有萧安从陈言出现到现在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陈言?萧安?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曲老太本来想谢谢白语帮自己看着这帮混小子,却猛不然看见了另外两个熟面孔, 下意识问道。
“碰巧路过。”陈言无所谓道。
“一样。”萧安同上。
或许好学生的话就是比较容易令人信服,老师也不例外。
曲老太扶了扶眼镜框,点了点头, 只当是知道了。
然后看着身边的周鸣,牙疼的“啧”了一声, 然后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周鸣身上响亮的一声回响,震的一楼的各个临窗相望的八卦党心里一颤。
曲老太:“你说说你!平时吊儿郎当也就罢了,现在你还开始给我搞起早恋了!你啊你!”
曲老太心痛的表情不似作假,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周鸣学习不差,平时总是跟陈言形影不离的。
年级上有认识陈言的老师,也就几乎都认识周鸣。
老师们对陈言寄予厚望,这厚望也就随之分摊给了周鸣。
所以才有了曲老太刚刚震耳欲聋的那一巴掌。
白语心里疼着,又万幸道没看见悠悠的身影。
周鸣不躲不闪,瓷实地挨了一下,也不嬉皮笑脸,只沉默的站在一边,话也不多说一句,脸色沉沉的,和往日的样子判若两人。
白语的心沉了沉。
果然,下一句曲老太就问:“和谁谈呢?”
周鸣继续一声不吭。
少年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难堪和阴沉。
白语知道他和林悠悠私下的约定。
虽然互相确定了彼此喜欢的心意,但是为了不影响学习和各自的前途,并不谈恋爱。
反正高中只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要是彼此的情谊是真的,那这两年不过短短一瞬,等到高考结束,再正式开始恋爱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平时私底下见面大部分时间也都是辅导彼此学习。
譬如,周鸣辅导林悠悠理科,林悠悠会选好好的作文给周鸣鉴赏。
大多数情况下,白语和陈言,又或者是宋子棋都是在场的。
像今晚这种情况,很少。
白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他们运气实在是不好。
而且不好到了极致。
这事要是换成被豹哥或者老王捉住,大小也就是一顿谈心或者是批评。
可被曲老太抓住,那通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白语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她在无意识中和陈言对视了一眼,看见了脸色同样不佳的彼此。
这个时候,萧安也注意到了这几个人情绪里流动着的不安。
看着白语狠狠皱起的眉,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闷闷的很难受。
他并不知道周鸣和林悠悠的故事,但是也知道这几个人关系是出了名的铁瓷。
如今周鸣被抓,所以白语和陈言的脸色如此难看。
老师也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们如果开口求情,难免雪上加霜。
所以……
一向不喜欢掺和那些乱七八糟事的萧安破天荒的开了口。
他礼貌地问了一句副校长,也算打破了这尴尬的静谧:“老师,这些同学会有什么处分啊?”
老师对好学生总是格外宽容,尤其是萧安这种品学兼优,外加有着一副不俗样貌的。
曲老太拿眼狠狠剜了一记周鸣,又马上转变脸色对着萧安温声道:“还能怎么样,通报!记大过!叫家长!”
果然,出了事就是这三件套。
白语心里拿着小铁锹狠狠地敲着曲老太的脑袋。
额边竟急得冒出了细汗。
“老师,念在他们是初犯,不能法外开恩么?”萧安开口。
曲老太笑笑,拿手指指着这群学生,没好气道:“就他们?”
外号这个东西都不是空穴来风,大多根据被取者的特点来叫。
就比如曲老太,明明曲副校长是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单看外表和老以及太太这写词语并不挂钩。
可奈何,他平日里的说话做事,给人一股子旧社会老太太的感觉,拿乔,看不起人,阴阳怪气。
所以曲老太这个外号就由一代又一代一中学子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