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在这样一个静谧又黑暗的夜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究竟有多吓人了。
白语深呼了一口气,起身悄悄的把自己的房间门打开,轻手轻脚地靠近房门,把眼睛凑到了猫眼上,使劲往外看。
只看见,一个人的肩膀在猫眼前晃动。
有点熟悉,但很明显,肯定不是她爸爸。
可,这个时候不是爸爸又是谁呢?
自己在家不给陌生人开门,这是白语从小被训练到大所坚持的法则。
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情景。
白语后退半步,准备静悄悄地离开,装作家里没有人的样子。
结果这个时候。
“白语!开门!”
“……”
下一秒,“咔嚓”,白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
白了陈言一眼:“你来怎么不提前说啊?”
陈言看白语这个样子就秒懂。
他提着一个东西,一边推搡着白语进门,一边驾轻就熟地自己给自己找拖鞋穿:“你又把我当陌生人了是不是?”
“不给陌生人开门,你还挺听话的。”
白语也不管陈言,她回头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大大咧咧道:“我哪知道是你啊,你来之前不会打个电话呀,吓我一跳。”
“我给你打了好不好,结果是你电话一直在通话中,我倒想问你跟谁在煲电话粥啊?”陈言换好鞋往白语身边走去。
竟然是这样,肯定是刚刚跟妈妈打电话的那个时候。
白语努了努嘴:“跟我妈我打电话呀。”
陈言沙发边坐下,点点头:“怪不得。”
白语:“你来干嘛?”
陈言耸了耸肩:“我妈知道你爸妈不在家,本来准备打电话叫你去我家吃饭的。”
白语这时候才注意到陈言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桶。
她歪了歪头,陈言笑了一下,把保温桶放到茶几上,一边打开一边说:“这不是没打通您的电话么?我妈就让我亲自过来给大小姐您送餐啦~”
“啧,阴阳怪气。”白语其实心里特别特别的感动此刻陈言的出现,可是话出口,却变成了损人。
陈言习惯了白语的别扭,也没回嘴,只把保温桶打开,“吃吧,大小姐。”
白语也不矫情,看着还热乎的糖醋小排、清炒时蔬、油炸黄花鱼,直接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
陈言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白语,也不说话打扰。
白语先扒拉了两口,然后觉得有点太安静了,抬起头,看着陈言在看她,这时候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谢谢啊。”
陈言摆了摆手:“小事,你别跟我在这五五六六的假客套,吃你的。”
说完陈言又很熟练的找到了遥控器,把电视打开。
陈言调了几个台,最后把电视定在重播的谍战剧《悬崖》上。[1]
白语从小跟着姥爷看谍战剧,也是个年纪不大但是十分资深的谍战迷了。
白语这下子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小日子过得似乎也没有那么伤感了。
吃完饭,白语主动的把保温桶拿去厨房清洗干净。
可递回给陈言以后,却不见他有什么想走的动作。
白语:“怎么?要过夜啊,不回家啦?”
陈言的眼睛还盯在电视机上一动不动,摆了摆手示意白语往旁边挪开。
“时间还早,我等会回去。”
白语看了眼墙上的钟,八点,确实不算晚。
算了,就让他再多呆一会儿吧,这半年自己都住校,一时之间确实还适应不了一个人在家的感觉。
白语就这样陪着陈言看了一会儿电视剧,可看着看着她就走了神。
也不知道妈妈和姨妈怎么样了。
她以前觉得姨妈是家里最健康的人,个子高,吃的多,睡得好,可为什么这样的人会生病呢?
白语不知不觉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惘然。
这一切都被一旁的陈言看在眼里。
他突然想起来,在他来之前,妈妈对他的嘱咐。
“白语妈妈给我打电话说,最近一段时间她在北京照顾她姐姐手术,暂时回不了家,快到春节放假了,你白岗叔叔单位又忙,小语现在肯定一个人在家寂寞。这样,你把饭送过去,陪着她吃完,吃完饭也不着急回来,你就在那多陪陪她。”
“谁家快过年的时候不是热热闹闹的,这孩子真是可怜见的。”
他换了鞋快出门的时候,陈母又嘱咐道:“对了,家里人生病小语心里肯定不好受,她平时又跟她妈妈家里那边的人格外亲近,你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话不准乱说,知道不?”
陈言看着白语的模样,也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跟白语从小一起长大,对她家里的事自然多少知道一些。
她爷爷奶奶去世的早,跟爸爸那边的亲人走动的不多,甚至可以说不认识。她从小是跟着姥姥姥爷长大的,自然也跟妈妈这边的亲人更熟一些。
姨妈、舅舅,表哥、表姐,这几个人她平时天天挂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