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婷还直接安排我,说她爸得回去上班,我留下来照顾你,怎么,你都忘了?”
还有这一出?妈妈都没跟自己说过,白语也不擦桌子了,皱着眉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就这么静静地听。
姨妈在电话那边“哈哈”一笑,完全不觉得她女儿这么做有什么不妥,还有些得意洋洋道:“那不你挣的少,她爸挣得多么?”
白语听到这里,饶是再好的素质也有些怒不可遏。她只觉得不可理喻,那她家挣再多的钱也不是给白语他们家挣的呀?
合着工资低就活该给你家当保姆么?
医院陪护还按天给工资呢,她妈妈放下工作,不远万里的去照顾,是为着亲情可不是为了给人白嫖当保姆使唤的。
她觉得姨妈这话说的不仅荒谬而且有些无耻。
更让她不理解的事,姨妈是怎么能把这么无耻的话说的坦坦荡荡的?难道她丝毫不会顾及母亲的心情么?
想到这儿,她感觉火气都快从肺里烧到嗓子眼了。
可白母却在短暂的静默后,磕磕绊绊的回了句:“那你家吃山珍海味,我家也得吃白菜豆腐,你又不多给我家一口。”
这话说的文绉绉的,还没有白母平时骂白语十分之一的力道。
她当时听的就把手里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扔,气呼呼的起身冲进了卧室,准备拿起电话跟姨妈翻脸。
却看见妈妈跟姨妈说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眼眶却已微红。
白语第一次觉得妈妈怎么这么不成器。
她指着电话,拔高了音调对白母说:“你刚刚就该一句话给她怼回去,什么意思啊?活该你挣的少呗?挣得少就活该给她家当保姆么?”
“她家挣得多也不是给咱们家挣的呀!”
白语的火气值在看到白母泪眼婆娑的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她从前一直觉得自己脾气还算不错,初中的时候被暗恋陈言的女生排挤,她只觉得烦,却不生气。被白母无厘头的责骂时,也不生气。
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少了生气这种情绪,喜怒哀乐,她会喜会哀会乐,却独独不会怒。
没成想,她不是不会怒,只是没被人踩到底线。
她的家人,她的妈妈就是她的底线。
不管以前她有多爱她的姨妈,多崇拜她的表姐,只要伤害她妈,都没得谈。
换句话说,可以伤害她,但是不能伤害她妈妈。
可后来,白母还是按住了白语。
她昨晚整整一晚被气的睡不着觉。
气姨妈,气表姐,更气白母的不作为。
*
所以今天跟林悠悠出来,也全当散心了。
听着林悠悠东扯西扯,白语不仅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很亲切暖心。
林悠悠说:“你还记得那个程泷么?”
白语又回忆起那个光碟了,倏忽一笑,反问:“怎么,他还有八卦呢?”
林悠悠精神头上来了,亮着眼睛跟她说:“据说他喜欢赵淼,就我高二的同学,学文的,你应该不认识。”
白语:“程泷看着老实巴交的,还有这个心思呢?”
林悠悠见鱼上钩了,马上喝了一大口咖啡。
“越老实的男生心思藏的越深,不过他这么纯情的男高中生,人肯定不坏,我觉得他俩成不成应该也就这两天的事。”
白语点点头,兴奋道:“我觉得能成,这样咱们一中除了你跟周鸣,又能成一对了。”
林悠悠挑了挑眉,马上说:“我觉得不止能成他跟我这两对。”
白语好奇:“还有呢?”
林悠悠点点头。
白语问:“谁啊?”
林悠悠神秘一笑,把咖啡端起,很淑女的喝了一口,而后对着白语挑挑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眼前?”白语喃喃道。
随后反应过来,指着自己,“你说我?”
“我跟谁啊?”
白语不解。
林悠悠放下咖啡,瓷白的杯子和底下的碟子碰撞,发出轻轻地一声脆响。
林悠悠故作神秘的挺直了腰背,然后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白语说:“你跟陈言呀。”
“我跟谁?”白语音量不自觉拔高。
林悠悠重复了一遍:“陈言呀。”
白语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道:“我记得你以前就问过我,我不是跟你解释了么?”
“你怎么今天又旧话新说?”
林悠悠见白语又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有些头疼,她循循善诱道:“你真的不觉得陈言喜欢你么?”
白语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不觉得。”
甚至还补刀:“他要是喜欢我,明天太阳就从西边出来。”
林悠悠突然明白陈言为什么不敢表白了,他在白语心目中的形象太过固定,一时之间难以更改。
道理很简单,白语把陈言当成哥哥一样的亲人。
你会对你哥产生感情么?
不会吧。
白语现在就是这么个理儿。
林悠悠叹气摇头,觉得陈言任重而道远。
可她还是不想放弃,继续努力道:“反正我端量这么多年,我就是觉得陈言喜欢你。你看,除了你,他给谁主动讲过题?其他人就算问问题,也得看他有没有时间。只有你,只要有问题不管他有没有时间都会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