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椅两边都有空位,他偏偏要绕远处,坐在她右手边,海风吹过来的那边。
傅妄却说:“给你挡会风,膝盖都吹红了。”
江聆今天穿的裙子裙摆在膝盖上面一截,海边的温度低,风也大,吹几下确实架不住会冷。
她看着自己吹得通红的膝盖,不再念他。
傅妄顺势脱了身上的外套给她盖腿,“今后不会再跟那小白脸见面了吧。”
“他看着跟你,真不太配。”
傅妄一副情感大师,指点迷津的模样,语调懒懒地,带着些情绪复杂的痞气,好像有期待,也有佯装正经的虚伪。
江聆笑问:“你从那儿看出来的?面相,还是身高。”
傅妄:“姐弟恋早过时了。”
江聆:“……”
扯吧你就。
傅妄:“你要糊弄住你妈,已经做到了,你没理由再跟他见面。”
江聆平声回答:“可是,我妈还在港城没走。”
她说的像十分为难的样子,可语气和语调里却都听不出一丝为难,只是淡淡地,仿佛什么都无所谓,鲁云催婚也好,信不信她愿意好好处对象也好。
傅妄盯着她,忽然说:“你其实不光是因为你妈才妥协相亲的吧,你也借此想气一下我,是么?”
他的心砰砰直跳,要是真的如此,江聆对他的在意可不是一点点而已。
她会想让他吃醋生气,就像,她学着像从前,他对她的拉扯与逗弄来小小地报复他。
傅妄其实很喜欢她这样对自己,满怀怨念地报复他,至少代表她对他有情绪,总好过对他冷漠无情,一拒千里之外。
江聆眨眨眼,“你好像,还挺敏锐的。”
傅妄脑袋里瞬间炸了,还真是。
面上,他却装地还挺平淡,无耐地道,“别气我了,我血压都升了。”
江聆:“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相亲,然后相亲对象和我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你会怎么样?”
傅妄代入了一下,调笑说,
“看情况吧,如果是他强迫你,就给他两拳。”
江聆点醒他:“但你跟我不是情侣关系。”
傅妄:“好歹是炮友,炮友的身体,只有我能碰。”
“而且你说的还是亲密接触。”
“啧,话说你是不是嫌我今天还不够烦,问我这种问题?”
他越讲越憋闷,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的,脸色黑沉。
江聆笑得却很开怀,仿佛他难得一见的欲求不满,捻酸吃醋的破防,就是她吸不完的兴奋剂。
笑完了。
江聆的手背抵着唇前,黑亮清透的双眸凝视着他,“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不会和律师小哥哥再见面了。”
“我妈想留在这里多久都随便,我其实也不在意。”
傅妄更加坐实了她不是真想跟那个小律师处对象,想找个普通合适的男人结婚安家。
他心里说不出的安心和释然,“果然,是想气我啊。”
江聆歪了下头,没搭理。
长椅上,有人的手悄咪咪地摸过来,粗粝温热的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紧紧地捏了一下,然后把手指间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今晚上,跟我走吧。”他这样说道。
江聆,“我两天没回家了,要回去收衣服。”
傅妄的拇指在她细嫩敏感的手心摩挲,痒痒麻麻的电流往手筋里蹿。
“真不去?”
“错过了,我后面几天可都有工作。”
江聆:“……”
傅妄:“听人说,女人年纪上来一点,欲望会越来越重的。”
江聆:“为你着想,我觉得我可以控制的。”
她可以控制,可傅妄控制不了。
他捏着她雪白小巧的下巴,朱红莹润的香唇就在眼下,他忍不住要覆唇吻上去,江聆伸出指尖,点在他的唇心,然后平声告诉他,
“卖烤肠的老大爷盯我们好久了,傅妄。”
傅妄:“……”啧。
“别管他。”
江聆用手把他继续凑近的脸推开,“还有卖气球的那个阿姨,巡逻的警察…”
傅妄一把拿开她的手,深深吻下去堵住了她念念叨叨的小嘴。
她的唇瓣娇软得好似草莓果冻,咬吸几下,通红得像肿了似的,唇心湿漉漉,如玫瑰花沾了晶莹雨露,清丽干净的双眸也雾蒙蒙地,看着他。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傅妄不知何时把她圈住了,抱着怀中。
他口呼的热息和她的气息混在一起,低声地说:“怕什么,这么多年,你脸皮还这么薄?”
以前谈恋爱,刚开始的时候两人都没满二十岁,青涩懵懂,平常想亲密一下,就缩在没有人的寂静角落里。
那时候的傅妄也不敢怎么动她,顶多碰碰唇,牵手拥抱,连舌吻都不敢。
后来谈得久了一点,他渐渐大胆了些,在公共场合想抱她亲她也没了顾忌,江聆才是每次被亲得羞红脸推开他的那个。
………
交织的气息浓稠,湿润。
此时的江聆被吻的也有点儿缺氧,趁他说话时偏开脸重重呼吸,胸腔和鼻腔里都是他身上的香烟和酒精味,“你该放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