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摇头：“我们也是第一次来百草门，怎么会在这里有仇人？”
宁月堪堪缓过来，有气无力道：“先前见林时和林案也从那阵法走过。”
“不会是他们。”白山道，“且不说他们被墨师姐押解无有动手机会，他们只是在阵法处路过便被送去前往子午山的阵法的，不会与你们相冲。”
“那会是谁？”
一时间四下安静。
外来弟子住处在百草门的最北方，相邻的百草门自用的弟子所，再外围是药田。
送茶的是百草门中人，看茶的此次过来的几人，无论是其中哪一环出现了问题，都是不容小视的。
白山的面色瞬间变化，他沉重地看了眼正在为几人排出体内毒素的梨雪，道：“师妹，此处交给你了，我先将此时禀报给长老。”
宁月艰难抬手行礼：“有劳。”
“不过说起来，怎么没看到空欢师姐？”
“她仿佛有事，一来便去了百草门的藏经阁。”
“那那个总与你们在一处的越林呢？为何也不见他？他饮过茶水了吗？”
梨雪的话像小锤子一般敲在几人心上。
吴用紧紧盯着尚未清醒的奚竹，见她眉头周期，脸冒虚汗，心中烦闷异常。
已经查验过是送来的茶水有问题才会让他们晕厥，但越林那时同他们一起，是饮过茶水的，为何他却没事？
他心中难安，嘱咐了几句照顾好奚竹的话，当即推门而出前往越林住处。
“越林，你别罔顾我们的信任，若是真是你所为，我们的同门情谊，也当是尽了！”
他恶狠狠地推开门，里头空无一人。
*
禁地。
两三平米的小空间逼仄不堪，长久一来浸泡在药液里的地板散发出苦涩恶心的味道。
身着蓝衣的少女被捆绑住双手双脚，蜷缩在角落里。
鲜血自她的手腕流出，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摊，随后顺着地面的细小血槽流到下方的石洞中。
堕修们红着眼贪婪舔舐着从石洞里滴落的血液，宛如发狂的野兽。
林峰满意地站在一边，看着那些堕修的眼神宛如看着牲口：“怎么样堂弟，我早前便说过，若是能抓住这个生身果，就能让这些堕修任由我们驱使。”
越林没有说话，他脑中都是少女脸上的生机在缓缓流失，那时常红润鲜活的面孔已然变得苍白的景象。
就像是被时间吞噬了生命的落叶，一碰就碎。
“堂兄，”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是人。”不只是一个没有灵智的果子。
林峰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看着那群已然不成人样的堕修，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这双手因为动刀而沾上了血腥味，若是被她闻到，该要担心了。
想到少女有些稚嫩的脸庞，他的眼底多了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忽地，他想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盯着脸色惨白的越林：“你喜欢那个生身果？”
仿佛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笑话，林峰大笑起来，深知笑到捂住腹部才能稳住心神。
他拍了拍越林的肩膀，笑声仍然不止：“我说你怎的这么一副样子，你喜欢她，那好办，等她的灵府挖出来了，她就没用了，堂兄就把她赏给你，如何？”
越林咬牙，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被他捏到泛白，却还是点头道：“多谢堂兄。”
夜幕降临，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守卫的呼吸声。
空欢暗自睁眼，尚能自天地中调用的一点灵气汇聚在她指尖，手腕上的伤口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和尚未散去的水元素之力。
鲜红如火的灵气缓慢地从她的手腕攀爬到绑缚她双手的绳索之上。
“还差一点就能熔断了。”
脚步声在安静的监牢中不断放大，空欢面色一变，驱散手上灵气。
来人停顿了片刻，随即开锁。
陈旧的小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第49章
空欢紧闭双眼, 仅凭灵气流动判断来人。
是个修士，并非堕修。
微凉的手指触摸到她的手腕，空欢眉头轻皱, 缩回了手。
越林愣住了。
他的手指悬在低空，想要触摸却不敢再进一步, 生怕惹得少女的反感。
如此几息，他才收回手, 自顾自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丹药。
玉白的药瓶中晃荡着淡绿色的药液, 只轻轻往地上一放，一股难言的香甜味道就弥漫开来。
“师姐，这是你先前送我的, 我没舍得吃, 你吃点吧。”越林蹲在地上, 瓮声瓮气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 空欢难得掀开眼皮, 自下而上看着他, 顺便将手腕上的伤口掩在袖中。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沙哑，嘴唇因为失血而苍白无比。
越林伸手想要搀扶她，空欢朝后一躲，自己撑着腿想要从地上guyong起来, 只是这一动作。
手腕上那截本就摇摇欲坠的绳子当即断裂, 被束缚已久的手猛地挣脱束缚, 手腕上已经近乎完好的伤口就这么展现在越林眼前。
两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