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有的。”空欢点头道，“这人与我们素不相识，想来是知道只这符纸传信并不能取信于我们。若是这周围没有我们想要的，他就不能证明他的诚意，那么我们在受他‘欺骗’之后，自然不会遵从上面所说去西方见他。”
“若是他真的想同我们在那处见面，这地方……我们怕是要好好看看。”空欢说罢，将方才传信的符纸用灵气燃尽，随后开始打量周围的货摊。
奚竹说的没错，这外围的货摊不仅看起来没什么高端的排面，连摊边边上挂着的小亮珠都十分昏暗，上面的东西大部分也是灵气缺缺。
修士想要的东西，一是本身贮存灵力浓厚，可用做灵材，用以打造或是使用。
二便是同自身所修炼之道息息相关的。
譬如，符咒、功法、阵法等等。
空欢一个激灵，随后走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小货摊前。
这个货摊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货架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灰茧。
上面的东西不过是些灵气已经散去的破烂。
但空欢还是挑起里头一个看起来很是破旧的小木牌。
小木牌是由黑色的树木打造而成，上头已经没什么灵气残留，但是木牌上可以隐隐看到这木牌原有的纹路。
是雕刻出来的。
玄雍探头：“这小东西你感兴趣？”
空欢没有说话，只是暗自抚摸了几下上面的纹路。
这小木牌许是被原先的主人在手上把玩久了，表面十分光滑，虽说上头有一些陈年的灰茧，但是并不影响空欢辨别其上面的纹路。
这是一张符咒的记号。
空欢抬眼看向那摊主。
看不清面孔，但能看到他是个瘦弱的人形，虽说周身气息掩盖，但空欢对于灵气的感知非同寻常，这人……竟然也是个修士。
只是他的右手不知为何断裂，小臂的尽头光秃秃的，上面布满狰狞的疤痕。
“店家，这东西从何得来？”空欢低下头，垂眸，似乎眼中只有手上的那个小木牌。
那摊主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抬头的动作大了点，但空欢能看到其眼中有些许不屑。
说来奇怪，那异兽互市门上的术法虽说隐人面貌，但是在交流的时候却能看到对方的神态。
当真玄之又玄。
“几十年前在路上捡的，小姑娘，想要就买去吧。一百上品灵石。”
那人开口，说话的声音粗哑难听，像是一个生锈的锯子在锯坚硬的木块，显得有些刺耳。
玄雍接了木牌的手登时顿住，然后将木牌放在原处：“一百块上品灵石？我看你是疯了吧？这么个东西……”
那摊主并不说话，只是叼着像是旱烟一般的小烟管，眼皮微抬。
片刻才缓缓道：“竖子不懂，我小老儿也不愿同你解释。这东西是何用处这小姑娘想来知道，买不买，全看你们。”
他话音一落，边上传来另一个摊贩瓮声瓮气的声音。
“小修士，可莫要被他骗了。”那长相肖似黄鼠狼的摊主用尖细的声音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老头在这里卖了有几十年了，可没卖出一件好东西，以前也有修士买了他的，可随后就找了回来，但这小老儿也不给人退，让人家修士发了好一通火气，把东西扔还给了他只叫上当。”
空欢偏头，客客气气地朝那位摊主拱手：“多谢告知。”
异兽智商有限，欺骗这种事情很少发生。
因而空欢大约知道这摊主说的话值得相信几分。
但这人族摊主在看到空欢拱手的一瞬当即面色一变，脸上的不屑变得更甚。
“那些人不知道我所售卖东西的用处，自然以为上当。我本以为你是识货的，没想到竟然也是这般糊涂，走走走，别挡在我摊前！”
空欢嘴角含笑，但并没有走开，而是站立在摊前，语气和同那异兽摊主说话时是一样的客气：“店家，这东西在您这里也是浪费，您也是想要卖给我的，不如便宜几分？”
空欢紧紧盯着那位摊主。
这种场面她见得多了，修仙界的老人家多少有点子怪脾气，只要顺着他的意思说，客客气气的，总会有好处。
那老人显然也是因着空欢的态度面色有些改善。
但涉及到价格，老人家显然没有想要松口：“一百上品灵石，不能便宜。”
空欢咂咂嘴，若是这小木牌同她所想的一样，那么一百上品灵石确实值得。
“等等。”微凉的手按住了空欢准备伸向储物袋的手。
“老人家，我记得这里是互市，可没有用灵石交易的先例啊。”
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自秋身着紫衣，款款而来。
那摊主似乎是认识苏自秋，在看到她的时候胡子翘得老高。
“你们这几个毛孩子能有什么好东西，灵石……”他斜着眼打量了一番灵符书院的几个人，“我瞧你们倒是不会少。”
符修有钱，这在修仙界几乎成了共识。
虽说此处是无光境，但是修士是来自修仙界的，因此也保留着部分来自修仙界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