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人真的会在此处等我们吗？”她还是对这不知哪来的讯息存疑。
“我看未必。”玄雍在一边道, “若是真的会在某处等我们, 那也应当向将位置说清楚, 这般打哑谜, 想必是不诚心。”
空欢掏出先前在小摊上买的小小的木牌，用灵气缓缓注入之后，木牌的中心开始泛起银白色的微光，且那微光聚集在木牌上的纹路凹槽中, 只让人一眼就看得见。
玄雍瞪着那个图案, 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那处。
空欢没有扭捏, 只将这小木牌塞到了他的手里。
“是真是假，师兄你一看就知道了。”
空欢没有反驳他们说的话, 对于那纸条上的消息, 其实很难判定真假。
但她心中清楚，若非那人提醒, 空欢定然不会将目光放在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摊子上。
毕竟不说其他的，此次他们来这的目的，就不是来采购什么东西的。
摸清这异兽互市的面貌，才是他们要做的。
至于为何不在无光境执法堂之人的讲述下了解——闲着也是闲着，自然要将要走的路自己探一遍才算安全。
而另一侧，玄雍将那木牌制成的符咒再三看了几遍，压下心中惊异，将小木牌重新塞到空欢的手里。
随后靠近她的耳畔，快速道：“此事重要，师妹一定要将此物拿好，待我等回去交给长老再做定夺。”
空欢点头。
这木牌上的符文旁人不知，但空欢和玄雍不可能不知道。
寻常在宗门无事的时候，两人最喜欢翻遍藏书阁的古籍，找寻以往修士绘制符咒之法。
但修仙界战火难平，几经更迭，藏书阁所能收藏的书籍有限，一些以往符修所研究出来的符咒的画法早已失传。
而这张小木牌上的符咒纹路，正是两人不久之前在藏书阁中所看到的记录符咒的一种古老画法。
只不过藏书阁记录中的纹样只有一半，且并不清晰，因此在看到这符咒的第一眼，空欢也是确认了很多遍才能确定。
然而不知那售卖之人是否懂其中关窍，空欢亦是不敢随意用灵力查看。
不过很明显，那老伯知道自己售卖的是什么。
这小木牌上的符咒本就不为世人所知，即便有人知道这是古符咒的画法也不会接受其售卖出一百上品灵石的高价。
这老伯能讲出这个价格，自然是知道这记录符咒里头的妙处。
果不其然，用古法勾连出符咒之后，空欢看到了这符咒内部记录的东西。
上千种古符咒的绘制方法，且每一种方法都十分清晰可供参考。
即便拥有云一啸给的符咒全书，她还是在看到这些古符咒的时候狠狠震惊了。
这些符咒藏经阁没有记录，连云一啸的符咒全书中也没有。
若是能带回灵符书院，经长老之手将其中的符咒复原，对于灵符书院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财富。
玄雍已然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连走路的时候都不复他寻常时候的稳重，反倒是脚步飘飞，看着十分快活。
池湛就跟在三人落后两步的位置。
他先是看到空欢凑近玄雍说了什么，又看到玄雍主动凑到空欢旁边说什么。
但无论说的是什么，现下看来，两人的心情都还不错。
可是不知为何，两人的心情越是不错，池湛越是觉得心头闷闷的，看着玄雍那张还算英俊的面庞的时候，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气馁的感觉。
在他不算久远的记忆中，先前教导他的师姐在对他讲述她的情郎的时候曾说，两人在一起，最好要有相同的爱好和习惯，否则两人在一起也是无话可说。
他抿了抿嘴，无话可说……似乎真的如此。
除却两人单独在一处，但凡旁边有其他人，空欢的目光永远在别人身上。
仿佛他只是个伴随她左右的影子。
他心中不快。
不想只做一个影子。
但反观自身，他除了能杀异兽，除了是慕小初的弟子，除了现今的修为比空欢稍稍高了一些，其余的竟然无甚能够拿得出手的。
“呐，给你。”
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他面前的纤细的手掌上放置着一个半透明的、里头星星点点的硬质物品。
空欢伸脑袋凑近池湛，对他这呆板的反应有些不满。
随后含着糖果，鼓起腮帮子道：“这是糖果，我吃了，很好吃，你也快吃，记得别告诉乐乐。”
她眨巴两下眼睛，随后胡乱地将那糖果塞到池湛的口中。
特意制成圆球状的糖果个头不小，又不是同丹药一般入口即化的，瞬间占据了口腔中的大部分空间。
甜丝丝的味道缓慢地释放。
“别愣了，快跟上。你也不想我们三个等你一个吧？”空欢笑眯眯地拉住池湛的手，带着他向前走。
池湛愣了一瞬，当即扬起一个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脚步也快了几分。
被迫落在后方的玄雍和奚竹相视一眼，玄雍呜呼一声：“这池湛师弟，看起来一副冷冷冰冰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模样，没想到却这么好哄。”
奚竹笑眯眯地点头：“看来是被师妹吃得死死的咯。不过说实话，之前也未曾看到这两人有什么太深的交流，这池湛师兄……怎么就情深至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