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空欢觉得，眼前这个人只有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是存在的，其他的时候都不知是在哪个空间里折射过来的。
空欢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冰魅儿的目光，简直可以说是黏在她身上了。
“倒也不必如此？”空欢小心地说了一句，又怕这位大小姐一不高兴，当着这么多人面撒泼不好收场。
冰魅儿却并没有如她害怕那般撒泼，只是叹了口气，哀伤地道：“空欢，你真好。连池湛师兄也喜欢你。不像我，大家都觉得我只会惹事。”
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好意思，捂着脸跑开了。
空欢抿了抿嘴，有些无语，但今天最重要的人还没见过——
空欢小跑着到了空乐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来了。”
空乐笑了笑：“来了就好。”
寻常过来的弟子都安排在特定的弟子招待所，但空欢不同，空乐是内门弟子，有一个独立的小院，不止一个房屋，她便住在那处。
一到傍晚，空乐推了推正在打盹的空欢，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张小地图。
“关鹤现在所住的地方离此处不远，我们趁着夜色去，不会被巡查的弟子发现。”
“你和他说过了吗？他知道我们要去吗？”
空乐点头：“当然是说过了。”
两个人说走就走，将东西收拾储物袋，又换上了一件方便夜行的衣服。
一头扎进夜色里，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等到在这还算宽广的宗门内绕了好一会，空乐才小声道：“就在前面。”
两人稍一凑近，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借着夜晚的烛光站在门边，手里拿的折扇一摇一摇，一副浪荡模样。
再走近一些，空欢才看清那张脸。
脸是对的，身材身高也对，和她原先认识的关叔叔没有任何区别，若是说有区别，只是从短发变成了长发的区别。
“进来吧，关于你们母亲的事，我也有点东西和你们说。”
空欢不知道这个也字从何而来，但她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好像真的获得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她捏着手上写好的问题准备问关鹤，“关叔叔，妈妈就是灵符书院失踪的那个天才符修，对吗？”
关鹤点头，并不意外他们能查到这一步。
空欢又问：“妈妈现在还在修仙界，是吗？”
关鹤又点头：“我确实是见到他们进来了，但现在他们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但他们那时是在金丹秘境消失的，现在……大约也在那里吧。”
他并不清楚空欢的父母是否还在，但看着眼前这两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恻隐之心大动。
空欢看出了他的犹豫，咬了咬牙，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第31章
“我也是……来自修仙界吗？”空欢小声问道。
她的目光有些不安, 看向关鹤的时候让人觉得她是只迷途的小鹿，在小心地询问着智者归家的路。
一旁的空乐猛地转过头看着她：“姐姐，你说什么？”
空欢没有回答他, 只是继续看着关鹤。
关鹤抿嘴，上下打量了两眼空欢。
十几年过去, 纵然他全程参与了少女的成长，却还是感叹时光飞速, 昔日在秘境中争抢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 但早已物是人非。
“你……确实出生在修仙界，但并非你父母所生。”关鹤没准备隐瞒，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时候, 是我和你爸爸拦住追兵, 让你妈妈拼死带你离开的。”
空欢一愣：“什么叫我不是我爸妈生的？”
空乐也愣住了, 目光来来回回地在两人之间移动, 最后停留在关鹤身上, 有些艰难地开口：“难道……姐姐是你生的？”
关鹤吓了一跳，笑骂道：“混小子，说什么呢！你姐姐的灵根可和我不一样，她是你母亲用精血孕育……”
关鹤突然住了嘴, 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随后又施法加深了一层结界, 才继续道：“她是你母亲用自身精血在生身果树求来的。”
修仙界圣树，生身果, 所结之果能生出肉身, 与一般人类无二，固名生身。
“生身果树每百年结一次果, 每次只结十枚，须得化神以上修为着用精血灵力孕育才能孕育出一个天赋与孕育之人相同的后代，一旦出世人人必争。
你母亲得到你后就被追杀，直至在金丹秘境中用秘术脱身，离开了修仙界。”
少女的脸上有些动容之色，似乎能在这短短两句话中感受到妈妈当初带她离开的种种困难。
所以在筑基秘境中，妈妈的语气中的悲哀是来源于何处。
这修仙界中不知有多少人觊觎这生身果成就的血肉之躯，一旦被人得知，后果不堪设想。
关鹤警告道：“你父母是不愿意我告诉你们的。但我想，既然来了这个世界，自然要让你们知道你们来自何处，会遇到什么样的敌人。
身为生身果化身之人，你的天赋继承了你的母亲，你母亲天赋特殊，若是有心之人定会发觉。
你们是绝佳的灵根承载容器，万望保全自身，另外，一定要小心万器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