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的心就要裂开,只堪堪连着一点点,他为了自己、为了这段感情,更为了自己这十年的坚守,想要最后再挣扎一下……
“不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吗?你修炼你的,只要让我在你身旁……”他眼睛发红,声音仿佛是从被重物压着肺部才发出来的,那么沉痛。
言卿正动用了全身的力气,阻止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的表现,因为这次不光是丰泽,就连博一道人都用灵念锁定了自己,她不能露出一丁点儿的破绽。
“不能!”她缓慢却坚定的摇头,呼吸一滞才说出最残忍的话:“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容澈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不断坠向无底的深渊……
他紧紧咬着牙齿,屏住了呼吸,这才控制住自己即将奔涌的泪水。
他不能在她面前流泪,虽然他只是个凡人,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他也同时是风荣帝国的亲王,不能卑躬屈膝。况且他知道,这个女孩儿明知道他有一身傲骨,却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跟自己了断,便是不想留下一丝余地!
他僵硬的转身,缓慢的,一步一顿的,走出了言府。
门外刘管家在探头探脑,言府的情况实在不同寻常,恰好看到容澈出来赶紧迎了上来,容澈的不对劲儿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回府。”容澈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伴随着一口血喷出来。
刘管家吓坏了,顾不上问别的就把容澈扶上马车。
容澈一进马车就晕了过去,刘管家疯了似的去宫里请太医。
言卿正并不知道这一切,她还不知道这一关有没有过去。
“没想到啊,言师妹也会说这么绝情的话。”丰泽撇嘴一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现在他已经很放心了,言卿正没有追踪容澈之后的情况,但是他用灵力追踪了,容澈吐血让他这几日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从小就喜欢看别人悲惨的生活,这会让他自己也很悲惨的童年产生一些乐趣。而当他体会到这种乐趣的时候,通常就比较好说话了。
“丰师兄,卿儿好歹也是玄门中人哪!”言卿正扬了扬头,傲气的说。
是的,玄门中人在凡人面前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博一道人也是这么教导丰泽的,所以他信了,因为他其实并不熟悉言卿正,至今也不过是见过三五次面而已。
博一道人也是一样。
言夕沉着脸,他当初离开天一门没有继续修炼,而是回归红尘凡世,拥有远超凡人的能力却始终不曾恃强凌弱,所以从根本上,言卿正也继承了他这个观念,如今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不论是女儿真的改变了,还是出于某种考虑不得不这么表示,他都很愤怒。
可是玄门中人更是直接,就是强者为尊!
所以他们夫妻都无能为力。
纳兰怜月那里也准备好了,便请博一道人师徒去了客院,派了伶俐的下人过去伺候。
言卿正如同虚脱一般的跌坐在椅子上,言夕看着眉头紧锁,沉声道:“卿儿……为父无能……”
“父亲……您能理解,便是对女儿最大的帮助了。”言卿正不想多说什么,容澈心伤,难道她亲自伤害他就会好过了?
言夕气血翻涌,连忙闭目调息。
“父亲,女儿明日就走。”言卿正突然说。
“为什么这么急,你才回来一天!”言夕睁开眼睛。
“父亲,博一道人和丰泽什么名声您也知道,我怕家里会遭殃。而且……”言卿正很怕丰泽不死心还要去祸害容澈,毕竟那个人有折磨别人的嗜好。
“卿儿,你……你太难了!”言夕眼眶潮湿,对这个女儿,他除了愧疚就是疼惜,可惜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父亲,我们走后……算了!”本来想让言夕去关照一下容澈,可是想到自己这次回去的凶险,万一从此回不来,还是让容澈恨着她的好。
父女俩只是对视一会儿,言夕就起身道:“家里你不需要担心,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和你母亲帮不上忙,但也不会拖你的后腿。”
言卿正也站起来,道:“多谢父亲。”
而言卿正只是愣神儿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一番,作了些准备还跟几个丫环交代了一些事情。
次日一早,她穿戴整齐的去给祖父母请安道别,在父母的目送下,与博一道人师徒骑着马走了。
而轩亲王府忙碌了一整夜,因为容澈生命垂危,太医几乎都守在他的院子里,却拿不定主意,皇上得到消息气的摔了杯子,然后命人去通知国师火速赶往轩亲王府救治容澈。
国师兴许真的有两把刷子,他去了一个多时辰,容澈就醒来了。
只不过他一言不发,目光阴沉的盯着承尘,刘管家进来的时候,发现在屋里伺候的丫环小厮和太医都额头冒汗,行动迟缓,很是纳闷,刚往前走了几步,自己也便如同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
此时他才知道屋中其他人为何是这种状态,好在他离门口很近,赶紧退了出来,大口喘着粗气,拔腿就往外跑:“快,拦住国师!”
话说言卿正和博一道人师徒三人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赶到了天一门。
闻人冲掌门和众位长老、宫主都赶过来迎接,火长老和百里西一等人已经回来了,带回来震撼人心的消息,不论是言卿正本身修为的提升还是她所拥有的的秘境,亦或是她掌握的解开飞升之谜的钥匙,都值得天一门高层倾巢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