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赶来的时候, 他们正看到齐大有倒下去的场景,妖女却是在十丈之外站着。而那个两个平日里很厉害的药人也立时没了动静。所以,距离很关键, 近了就会有生命之忧。
“那柳大人那边该怎么办?”侍卫们都很着急。
阿乙想了会儿, 压低了声音, “我从后面绕过去看看,你们在此切勿轻举妄动……”
话音未落,侍卫中有人对着院子急急叫除了声,“柳大人,那是柳大人!”
确实是柳木白。
石曼生与梅子倾一起出了屋子,柳木白正被梅子倾扛在肩头。
她依旧是那般骇人模样,两人一前一后,间隔不到一米,一同朝院门走来。就在路过两个药人的时候,石曼生猛地一挥手,指尖的血丝分成三股,一股连着四脚蛇,另两股直直奔上了两个药人。本来颓废倒地的药人忽就站了起来,姿势僵硬的走在他们前头。
见状,侍卫们下意识连连退了几步。齐先生的药人他们是见识过的,只要被碰上那么一下就能要了性命。
于是,石曼生操纵着两个药人,一步一步往前走,将侍卫们连连逼退。
“滚。”嘶哑的声音沉沉吐出话语,“通通给我滚出百里宫,不然我就杀了柳言之!”
众侍卫一步一步地退着,却仍然包围着他们,没有半分离开百里宫的意思。
石曼生眯起了血红眸子,一抬手,离得最近的十几个侍卫顿时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一阵,脸色青黑,全死了。
“滚!不然我将你们家大人一点一点卸了。”
“乙大人……怎么办?”妖女隔空一出手就死了十几个,众侍卫都有些胆寒。
阿乙见状,自然想起了在黄家药铺的一幕,那一天百来条人命也是在眨眼间就没了的。如今,她还有柳大人在手,善蛊毒的齐先生也死了,那两个药人也成了她的……形式很不妙。
“若是我们撤出,你可会放了我家大人。”阿乙扬声问道。
石曼生僵硬的转了脖子看向他,待看到那一头灰发,便想到了在金树院时,丁泽曾见到过一个灰发人在监视他们。
果然还是柳木白……真真是好深的计谋。
她站定步子,拉停了药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要么滚出百里宫,要么,死在百里宫!”
说罢,两个药人忽地一跃,几把又挠死了五个侍卫。
所有侍卫都被吓得不轻,可仍硬着脖子围着她——没有命令,不能撤。
就在此时,阿乙果断下令,“撤出百里宫。”
石曼生一抬手,“慢着,铁笼的钥匙还有软骨散的解药。”
见阿乙犹豫,她手又抬了起来,立时四周的侍卫集体后退了一大步,就怕被杀鸡儆猴。
阿乙拧着眉对一个侍卫使了眼色,那侍卫从怀里掏出钥匙,战战兢兢的走上前两步,丢在了石曼生手里,逃一般又回到了人群中间。
接着,阿乙又从怀里掏出了软骨散解药丢给了她,“妖女,若你敢动大人分毫,我等必将百里宫夷为平地”
石曼生拿着解药闻了一下,没错,是这个。
她嗤笑一声,血红眸子又瞪大了几分,“还不快滚!”
于是,侍卫们在阿乙带领下匆匆退出了百里宫,但他们并没有走远。
百里宫很大,阿乙打算等到晚上偷偷进去探探,说不定还能伺机救出柳大人。
其实,他心中隐隐觉得石曼生刚才应该是虚张声势,之前在黄家药铺她随随便便就杀了百来人,今日却让他们滚,而不是索性杀掉。他猜测……她可能不能完全干掉他们二百来号人。但是,他不能拿柳大人的生命冒险,万一激怒妖女,与柳大人来个同归于尽,他就没办法和国公爷交代了
——先等着,到晚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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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了柳木白的人,石曼生收起了纵蛊状态,两个药人倒在院门口又没了动静。大战一场的小东西累得很,已经挂在她脸上睡着了。摸着冰冰凉凉的四脚蛇,石曼生一点一点褪去了瓷白面容,血红的眼睛也淡了下来。
然而,面色将将恢复正常,她的胸口猛然刺痛起来,血腥立时涌上喉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撒落在白雪上分外鲜明。
“嘶——”本来还睡着的小东西忽地醒了,嘶着舌头冲到雪地上就舔起血来。
走在她身后的梅子倾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
石曼生接连吐了好几口血才停住,“无事,就是纵蛊时间太久了,休息休息就好。”
她挣开梅子倾的手,擦了擦嘴角,看着那个乐此不疲舔着血的小东西眉头不由拧了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小东西舔血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地上的血水都没有了,就连沾着血的雪花也被它统统添了个干净。吃饱喝足,它鼓着肚子,一转身又挂上了石曼生的耳朵……重了不少。
石曼生平稳下气息,“走吧。”,接着便领着梅子倾往关着他手下的正屋而去。
……
服下解药,素西一醒来就冲向了梅子倾,“主上,你没事吧。”
梅子倾闪身避开了她,语气有些冷淡,视线不由飘向了一旁人,“无事。”
素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石曼生,以及被放在墙边依然昏着的柳木白,“这是……”
石曼生没有兴趣解释,她在屋里翻找出了绳子递给梅子倾,“还有几个人要捆起来。”说的正是阿甲,那个被定住的小侍卫,以及在这间屋里依旧定着的几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