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很暖和,感觉从食道一路到胃都烧了起来。
最后,她轻轻打了个饱嗝,可能是酒气上头吧,她找了个地方扔掉空瓶,脑海里剩下一个念头。
她现在只是很需要,借此去确认一件事情。
天慢慢黑了下来,路旁橘红色的路灯和酒馆的led灯牌都亮了,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开始若隐若现。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顶峰,渐渐在视线里模糊不清。
晏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拧着眉,惯常的表情,始终盯着那顶峰不放。
骆书禾先是撕开了他棉衣上的魔术贴,在手捏上拉链的时候,晏池按上了她的手,明明是拒绝的动作,眼里却再没有一丝不耐烦。
“我冷。”她撒娇。
他就放开了。
骆书禾把他外套打开了,整个人圈着他的腰陷在他怀里。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灰色衬衫和薄毛衣,但就算是这样都足够暖和,骆书禾觉得脸更烫了。
一定是喝了酒的缘故。
骆书禾把脸贴在他的胸膛,突然开口:“你心跳得好快。”
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她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僵住了。
好似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他喉结滚了道。
“……是吗。”
其实她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机会。
“你喜欢我。”
不是疑问句,只是最简单的陈述句,
半晌,没有听见回应。
被她环着的年轻男人仍是专心盯着远处山峰,眉头皱成川字,尽管在外人看来,这无疑就是一对热恋期小情侣。
“嗯。”
很轻的一个单音节,才说出口,就被吹散在了风里。
第56章
其实她在来之前查过些资料。
知道那道山脉横跨欧洲很多个国家,无数游人摄影师为它而来,冰川峡谷遍布,美丽而神秘。
最玄乎的,无异于少女峰山神。
但很可惜,骆书禾是无神论者。小时候,她家隔壁栋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神神叨叨的,谁路过都要对着他的背影念叨几句。姐姐带着她回家时,两人总要牵着手绕路,姐姐还煞有急事警告她不要靠近那个人,他们都说她有神经病。
骆书禾有次回来晚了落了单,和那个奶奶打了个照面,结果被莫名其妙骂了句不祥之人,扫把星。
即使过去那么多年,难免有阴影。
或是在最苦最难的那几年,她已经不怕那个奶奶,偶尔路过时会看到她在烧香。窗户没关,房子正中央摆放着几尊像,隐隐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道。
她从不信这些,不信命,或者她从来只相信自己。
可是在这一刻,骆书禾无比希望这个陌生的神灵真的能听见。
她不是没有心的小瞎子,知道他已经主动向自己走了很多很多步。
一觉醒来,他们很默契的都没有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默认只是喝多了。晏池帮着她把压在围巾下的长发捞出来,说是让她赶紧收拾东西,他租了辆车,打算带她去日内瓦旧城区转转。
在一段宽阔无边的乡间小路上,晏池无意间提了句:“应该晚些来的,这里四月份很热闹。”
她正对着车载后视镜把头发盘起来扎成一个松松的丸子头,说道:“那如果你四月份想来,我们再来。”
“嗯。”
他单手搭在窗外,看了眼后视镜,应着。
幸运的是今天天气不错,晏池牵着她的手走过大半座城市。教堂,钟楼,在路过家咖啡馆时,骆书禾买了杯咖啡,两人在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坐了会儿,分掉了一杯咖啡,冬日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
不少当地居民在这散步,骆书禾看着眼前的景象,捏着手里的咖啡杯,突然就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了。
太好了。
好到好像只要一眨眨眼,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
晏池看她又在发呆,从口袋里掏出块巧克力,剥掉了包装喂到她嘴边:“把这吃了。”
他发现她比谁都不按时吃饭,总是想起来才吃,想不起来就算了。三餐不规律,早餐没吃饭也会犯低血糖。今天早上好像就没吃多少,就喝了半杯牛奶,所以他早备好了。
骆书禾先是愣下,低头慢慢吃掉了。
“晏池。”
“嗯。”他把包装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里。
还是有些说不出口,骆书禾在那心理建设了半天,最终只是问:“要是以后我又闹别扭惹你生气了,你怎么办。”
“像上次?”晏池以为她是没过去这个坎,随意提议:“想什么呢,要真气不过,大不了让你妈打个欠条,连本带利还回来。”
“不是,我不是和你说这个。”
骆书禾简直哭笑不得:“我早就不介意了,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别的,别的东西。”
“看情况吧。”晏池拍拍她脑袋:“你什么意思,在给我打预防针?”
她又是摇头。
晏池显然不想和她谈太多这种事情:“那不就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想那么多干嘛,脑子累不累。”
“走了,饿了。”
看着他起身大步往前走的模样,骆书禾难免失神,很快调整好状态跟了上去。
而后两人回国,骆书禾在榕树里待了一段时间,她有别的事情要做。在回到寝室后第一时间见到了邬瑗。那时,她正在敷面膜,黑泥的,骆书禾进门的时候没开灯,直接被床上一张大黑脸吓到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