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书禾是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这么麻烦且事多的店,跟着看了眼,并不熟悉的牌子。
怕她们不信,那位师姐又补了句:“是真的,而且你们知道吗,上上个月有个探店的网红试吃了这家,给出的评价很高。视频播出第二天就大排长龙,但人家还是该干嘛干嘛,一天就开五个小时,卖不卖得完都收工赶客,没见过这么拽的店家。”
“是不是真的这么不差钱,现在还有这么不想赚钱的店?”
“谁知道啊,说不定就是老板有钱,东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有人叹气:“有钱人这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
笑完,大家散了,各干各的活。
骆书禾留在那收拾杂物,把垃圾清掉扔了后,她给杨锦麒发了句谢谢,蛋糕很好吃。
杨锦麒是在半小时后回的她:“客气什么,羊毛出在毛身上。”
骆书禾:“?”
杨锦麒:“你是老板娘你不知道这事?”
“你都不问问你家那位手底下到底多少产业的吗。”
“不过我好像有点想起来点了,貌似因为那时候你家老太太总吵着闹着要吃蛋糕,但怕市面上的蛋糕店糖放太多对老人家身体不好。具体的你得问他,虽然可能问了都白问。”
就说,这个性子有点似曾相识。
骆书禾晚上回去和他说起这事,听着手机那头敲键盘的声音,接着是晏池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有这事?记不清了。”
“可能吧,要不你去问问,他们老板是不是我。”
骆书禾:“……”
骆书禾:“如果不是怎么办。”
哪有人这么问的,这很尴尬好不好。
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是笑了:“那我没办法了,谁叫有人喜欢。”
“如果不是,我觉得可以是。”
*
又一次气温大跳水,冷空气席卷整座城市后,骆书禾从学校走出来,裹紧了身上外套,钻进了出租车里。
报了个地址后,她就不再说话了,专心看着窗外风景。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又是周末,路过一个湖心岛时,注意到不少人一家三口出来散步,或是在草坪上露营。
她没说话,司机师傅估计是觉得有点闷,打开了电台。
好巧不巧,入耳就是一道极其耳熟的声音。骆书禾听了几句,氛围轻松,主持人问题也很跳脱,不拘泥,类似播客的形式。
他的声线也比平时听着正式了些,不卑不亢,话少,但都精准。
好像是有段时间没见了,骆书禾摩挲了下手指上的茧子。
他们讨论的问题是当今市面上陪伴机器人的情感化设计,总逃不开一个中心,就是虚拟生命是否真的能替代陪伴。其实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但晏池却没有急于否定,而是从机器人设计的初心和人的情感方面入手。
最后,难免又被带进节奏。
“方便透露吗,其实是替我同事问的,她们从定下邀请嘉宾开始就一直关心这个话题……您现在感情状况如何。”
他很干脆:“已婚。”
主持人便笑了:“哇哦,好像不小心吃到大瓜了,我们是第一家知道的媒体吗。”
“可能?”
顿了顿:“别人也没问过。”
“……”
“那借您刚刚的回答,如果用三个词描述您的伴侣,会选用什么呢。”
“能说点肉麻的吗。”言下之意就是这能播吗。
本来只是随口一个问题,主持人支支吾吾:“……应该,不呢。”
“那没有了。”
“……”
访谈结束,司机顺势跳到财经频道,在满车厢经济形势走向分析和上个季度gdp数据中,司机大叔叹口气:“都在说什么机器人机器人,老喽,以后怕是出租车都没法开。”
到了古董街画廊,裴姐早等在那,身边有个高鼻梁的金发男人,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温柔多情,脖子上还围了条格子围巾,简直像英剧里走出来的人。
简单握过手后,骆书禾领着他们进去。
后来,她们去洗手间,裴姐就着落地窗外风景打了根烟。她抽烟姿势依旧很好看,手指细长,做了裸色的美甲,指甲圆润光滑,吸两口就任它搭在那。
“想清楚了吗。”她突然问。
骆书禾正在对着镜子洗手,满手都是洗手液泡泡,冲干净后,随手抽了两张纸巾擦手。
“还行。”
“舍得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骆书禾只是笑笑,含糊搪塞过去:“老话说得好,有舍才有得。”
送走了两人后,骆书禾收到了裴姐消息,让她好好准备语言考试,剩下的不用管。她看着对话框,打下为什么这么帮我,想了想又删除了。
又在展厅待了会儿,有人举着手机过来说请他们喝东西,骆书禾本来没想要,抵不过人太热情,她只点了一杯热牛奶。在分饮料的时候,骆书禾接过东西才发现她手很冰,明明今天室内挺暖和的。
对着展厅一角,右下角署了她名字的那幅画一口一口把牛奶喝完后,骆书禾把空杯子扔了,抬脚准备离开。
师姐问她今晚都定好地方吃饭了,怎么这么早就走。
“今天说好了给家里人过生日,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