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妈妈只是猜测啊——”秦婉说，“嘉衍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才突然把雅妍调到了别的岗位上啊？”
江漓漓不得不佩服她妈妈的反应，老老实实地说：“是的！”
秦婉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晚上。”江漓漓说，“雅妍回去之后，我跟嘉衍聊了聊。”
“嗯！”秦婉的意外变成了赞赏，点点头说，“你们就应该这样。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沟通，不要生闷气，容易导致误会。”
“……”
林绽颜不能更同意了，疯狂地点头。
从马尔代夫回来的时候，如果她懂得这个道理，就不会误会叶嘉衍了。
当时的她，还是不够成熟。
所幸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和叶嘉衍都已经成长了，学会了怎么和对方相处。
江淮樾一直在沉默，这时终于反应过来，说：“漓漓，雅妍的事情，爸爸要跟你道歉。”
“爸爸！”江漓漓吓坏了，“您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啊？”
“爸爸看错了人。”江淮樾摇摇头，“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雅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江漓漓这才意识到，她爸爸受到的打击，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他现在很难过。
她走到父亲身边，说：“爸爸，你资助的那个庄雅妍，的确是一个很优秀、很坚韧、很值得帮助的女孩。她后来只是……变了。”变成了不是她爸爸最初认识的那个庄雅妍。
人都会变。
庄雅妍变成什么样，他们做为外人，都是没有资格评论的。
江淮樾叹了口气，说：“我知道。”
他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如果庄雅妍真的做了什么伤害江漓漓的事情，那么这个“凶手”，是他花钱出力培养出来的。
一个法学教授，帮助别人害了自己的女儿——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过于讽刺了。
“爸爸，别想了，你帮助别人又没错。”江漓漓说，“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江淮樾看了看女儿，眸底总算是流露出一抹欣慰，覆盖了原本的悲伤。
他拍了拍江漓漓的肩头。
江漓漓的确长大、成熟了很多。
他看错了人，但是他的女儿及时反应过来了，他大可不必因此自责。
尽管这样，吃饭的时候，江漓漓还是注意到，她爸爸妈妈都没有吃多少。
他们想得再开，庄雅妍的行为，还是伤害到了他们。
但是，这是他们必须接受的事实。
否则等到更残忍的真相袭来，他们会更加无法承受。
江漓漓默默吃东西，没有再劝他们。
她知道时间会抚平他们心底的伤痕。
他们吃完饭没多久，叶嘉衍就下班过来了。
忙碌了一天，叶嘉衍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疲态，秦婉问他上了一天班辛不辛苦，他还能微笑着说：“不会。”
“都上了一天班了，怎么会不累啊？”秦婉示意江漓漓，“去给嘉衍弄点吃的吧。”
“好。”
江漓漓假装不知道她妈妈的意图，进了厨房。
“嘉衍，坐。”
江淮樾和秦婉已经很默契了，招呼了叶嘉衍一声，脸上就差写着有话要跟叶嘉衍说几个字了。
叶嘉衍也懂了，坐下来，直接说：“爸，您说。”
江淮樾没有拐弯抹角，“雅妍的事情，我跟漓漓妈妈已经知道了。”
肯定不是江漓漓主动说的。
她不会轻易原谅庄雅妍，但也不会主动来到她爸爸妈妈面前搬弄是非。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雅妍……来找你们了？”
江淮樾和秦婉齐齐点了点头，表示是的。
叶嘉衍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针对的当然不是江淮樾和秦婉，而是庄雅妍。
庄雅妍不该来找江漓漓的父母。
这是他和江漓漓跟庄雅妍之间的事情，庄雅妍想利用最亲的人给江漓漓压力，目的太过于明显了。
他以前是把庄雅妍看得多简单，才觉得庄雅妍是一个一心向上，没有任何其他念头的人？
这么看来，她比谁都会利用有利条件。
“爸，妈，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叶嘉衍不逃避问题，更不逃避责任，“我会想办法。”
“不是你的错，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江淮樾看着叶嘉衍，“我是想告诉你，雅妍虽然是我资助的学生，我也的确很欣赏这个女孩子。但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不必看我的面子。”
江淮樾没有把话说得很清楚，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叶嘉衍接上他的话，“爸，我知道谁对您更重要。”
江淮樾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就是他和秦婉当初那么积极地撮合叶嘉衍和漓漓的原因。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他们都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叶嘉衍。
江漓漓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端着一碗小馄饨从厨房出来。
聪明的人聊天，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馄饨是阿姨下午才包的，她煮好之后，撒上一层葱花，香味很快就弥漫到了餐厅。
“嘉衍，”秦婉说，“你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叶嘉衍站起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