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的人知道不奇怪，因为这是叶氏内部的传闻。
盛唐律所的人知道也不奇怪，因为他们律所和叶氏有业务往来，八卦消息当然也是互通的。
季慎之……完全没有理由知道啊！
除非……
江漓漓接着问：“季大哥，你是听谁说的？”
“雪落跟我说的。”季慎之说，“我早上去医院复查，顺便去看了一下她。”
江漓漓：“……”果然，事情朝着庄雅妍最害怕的方向发展了！
季慎之以为江漓漓还是想不明白，补充道：“雪落是在网上看见的。”
“我猜到了……”
一想到事情已经传到网上去了，庄雅妍即将被推到风口浪尖，江漓漓就觉得头皮发麻，但又觉得很刺激。
事情传播的速度，快得有些诡异。
因为关系到自己的声誉，庄雅妍一定会想办法阻止传播，但很显然，她失败了。
唯一的解释是：这背后，有一双比庄雅妍更加有力的双手，推动着消息传播。
会是谁呢？叶嘉衍吗？
“漓漓，”季慎之端详着江漓漓，“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是为了这件事。不过我找你，确实跟雅妍有关系。”江漓漓停顿了一下，组织好措辞，最后才问道，“雪落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马尔代夫发生过一次溺水的意外？在那次意外里，我差点死了。”
季慎之皱了皱眉，“没有。”他马上意识到问题，“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吗？”
江漓漓突然有些紧张。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第一个坦白的对象，竟然是季慎之。
叶嘉衍也意识到，他猜对了，事情的确有猫腻。但是，江漓漓还没有做好准备，他需要耐心等等她。
江漓漓在忐忑中对上季慎之的视线，看到他眸底的坚定，也感觉到了他身上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力量感。
季慎之是一个绝对可信的人。
他也会乐意帮助她。
“季大哥，”江漓漓缓缓开口，“那次的事情，其实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想害死我。那个人……就是庄雅妍。”
第944章 第一次坦白（2）
整件事并不复杂，人物关系也很简单。
江漓漓花了不到十分钟，就讲述完了那件惊心动魄的、差点让她死于非命的人为意外。
普通人听完，可能会当场跳起来。
季慎之不一样，他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听完之后仍然是一脸淡定。
江漓漓倒是不觉得季慎之这样的反应有什么奇怪，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你……”过了许久，季慎之才开口，“曾经误会过嘉衍，觉得他和庄雅妍是一伙的，他甚至想杀了你？”
江漓漓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这个误会……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你是怎么知道真相的？”季慎之问。
“我知道是嘉衍救了我的时候，就明白过来，那起意外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江漓漓轻叹了一口气，“我明白的不算早，但还好也不算太晚。”
“嘉衍也有可能是良心发现，下去把你救回来了。”季慎之难得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你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吗？”
江漓漓笑了，“这个可能性的确存在，但我没有想过。”
“为什么？”季慎之问。
“因为在知道是谁救了我之前，我已经从日常的细节中感受到，嘉衍不太可能和庄雅妍合伙害死我。”江漓漓说着，语气变得越来越坚定，“跟那种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比起来，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受。”
季慎之看见江漓漓放松下来了，这才问：“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揭发庄雅妍？你是律师，一定知道报警是一种不错的手段。”
“我没有证据。而且……我假装自己失忆了。”江漓漓说，“总之，报警处理很难。当时，海边只有我和庄雅妍，没有监控。我举证的同时，也要拿出有力的证据才行，但是我没有。”
“你不告诉嘉衍的原因是什么呢？”季慎之犀利而又精准地指出另一个问题。
“一开始是因为对他有误会。再后来，是因为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直到现在，我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不够，我才想求助。但是，嘉衍被公司的事情缠住了身，我不能再给他增添更多的烦恼了。”江漓漓缓缓看向季慎之，“季大哥，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
“这个……你好像没有说错。”季慎之笑了笑，“你也没有找错人。”
江漓漓惊喜地确认道：“你答应了？”
“我帮你想办法。”季慎之说，“我们保持联系。”
“好。”江漓漓想起另一件事，叮嘱道，“嘉衍从公司的事情里抽身之前，先不要告诉他。”
季慎之示意江漓漓放心，“我懂。”
江漓漓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她和季慎之交谈坦白的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紧张焦灼。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松了下来，末了，还从季慎之这儿感受到了绝对的力量和安全感。
这绝对不是偶然，是季慎之有意促成的。
季慎之这样的人，就是传说中的“靠谱的成年男性”吧！
“季大哥，”江漓漓由衷地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