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过，叶嘉衍睡不好，第二天会有严重的起床气。
江漓漓小心翼翼端详了叶嘉衍一番，发现他现在的样子，果然像个破坏力无穷大的炸弹。
她不想当引爆炸弹的人，趿上拖鞋，说：“我先去刷牙洗脸，然后叫人把早餐送到房间。”
“嗯。”
叶嘉衍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声音几乎没有任何波动。
江漓漓逃命一般溜进浴室，洗漱好出来，发现叶嘉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了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的作息一向很规律，平常这个时候，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起床了。
这是结婚一年来，江漓漓第一次看见叶嘉衍赖床。
她走过去，攥住被子的一个角，轻轻盖到叶嘉衍身上，转身逃到客厅外面。
她打电话到餐厅，让餐厅把早餐送到房间，末了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
是叶嘉衍的手机，他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屏幕上显示着周扬声的名字。
江漓漓想了想，接通电话，问周扬声有什么事。
“咦，太太？早啊！”周扬声说，“没事，我就是打电话提醒一下叶总九点要从酒店出发。”
“周助理，”江漓漓问，“可以晚点吗？”
“怎么了？”周扬声忙忙问，“有什么状况吗？”
“没有。”江漓漓压低声音说，“就是……嘉衍昨天晚上没休息好，还没醒呢。”
“哎？嘿嘿……行吧。”周扬声说，“我跟合作方说一下，把会议时间推迟到十点半。”
江漓漓跟周扬声道了谢，挂断电话，回房间。
叶嘉衍已经换成了正常的睡姿，修长的手臂覆在眼睛上。
江漓漓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他，就听见他问：“几点了？”
哎，他没睡着啊？
“你睡吧。”江漓漓说，“周助理说会议时间推迟到十点半了，我一会进来叫你。”
叶嘉衍没说什么，江漓漓拿了自己的手机，悄悄退出房间。
叶嘉衍睡着了。
床上的被子残留着江漓漓身上淡淡的馨香，他明明讨厌异味，却莫名地觉得这股味道很舒服。
呼吸着这股馨香，他成年后第一次秒睡。
半个多小时后，不用江漓漓叫，叶嘉衍自己醒了。
他出来的时候，江漓漓特意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没有早上那么难看了。
嗯，炸弹变成哑炮了。
江漓漓堆砌出一脸笑容，问：“现在吃早餐吗？”
“嗯。”
江漓漓不在乎叶嘉衍什么态度，殷勤地打开早餐：“吃吧。”
叶嘉衍坐下来，沉沉看了江漓漓一眼：“不要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江漓漓自知理亏，只能用笑脸应付叶嘉衍：“你今天不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嘛？不如……我们回去再算这笔账？”
叶嘉衍不置可否，吃完早餐，让江漓漓跟他一起走。
江漓漓这次什么都没有问，套上外套乖乖跟着叶嘉衍。
叶嘉衍带着她，意味着她可以帮上忙。
如果可以为叶嘉衍的“硬仗”出一份力，回去之后，叶嘉衍说不定就不会跟她计较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两人走出酒店，车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还是昨天下午那辆商务车。
车门自动滑开，庄雅妍像昨天一样坐在后排，满脸笑意，江漓漓也冲着她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她。
“叶总，”周扬声笑眯眯的说，“你看起来没休息好啊？”
江漓漓感觉她好像从周扬声的语气中听出了调侃的意味。
更要命的是，司机也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车厢内突然弥漫开一股微妙的气氛。
江漓漓似懂非懂，干脆装傻，拿出手机看消息。
林绽颜刚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问她昨晚过得愉快吗。
她脸一红，悄悄回复林绽颜：
“不要YY了，我和叶嘉衍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林绽颜先是发过来一连串问号，接着发过来一个失望的表情，最后说：
“叶嘉衍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
“？？？”
江漓漓的大脑“嗡”一声炸开，吓得把手机丢回包里，半晌不敢动弹。
叶嘉衍那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对她无动于衷，只是因为对她没兴趣啊！
想着，江漓漓瞥了瞥叶嘉衍，视线不自觉地往下，意识到自己邪恶了，又忙忙收回目光。
她平复了一下心跳，拿出手机，发现林绽颜又给她发了消息——
“我觉得你有必要试一试叶嘉衍！”
江漓漓不解，发了个大大的“？”。
“最简单的方法，你穿上性感睡衣诱惑他。”林绽颜说，“如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就要带他去看医生了！”
“颜颜，”江漓漓决定替叶嘉衍“辩解”一下，“我觉得叶嘉衍那方面没问题。”
“你确定？”林绽颜顿了顿，又说，“如果那方面没问题，那叶嘉衍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江漓漓心里“咯噔”一声，暗叫糟糕。
叶嘉衍确实不对劲，她也知道他哪里不对劲。
但是，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哪怕是林绽颜。
再聊下去，林绽颜就真的要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