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连自己都不顾了。”
他声音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怒气,但还是拿出帕子将她的手指包裹住。
程兰溪嗡嗡道:“我真当他是亲人的•••亲人之间不就是该彼此惦记着吗。”
在这里能有亲近的人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所以她很珍惜。
温行之冷嗤了一声,手紧了紧,“我看他未必当你是亲人。”
程兰溪不想同他做什么争辩,低着头不肯说话,只是手上的刺痛传来,让她嘶了一声。
“随我走。”
白切黑的话她哪里敢不听,只还是有些担心天泽那里的情况,频频回头的样子终于让温行之受不了了,提高了些声音道:“他没事。”
光羽殿她来的都熟悉了,老实的跟在他后面,然后听着他的吩咐伸出手。
他亲自给她上药,仔仔细细,轻的甚至没有弄疼他。
程兰溪感觉心里有些痒痒的,她不清楚为什么温行之对她时好时坏,或许这是他折磨的一种手段。
可很奇怪,她竟然不觉得反感。
“我知道表哥在。”
“抱歉,大人现在在忙,不方便见客。”
“即使你们拦我,我也一定要见。”
程兰溪听到了徐珍儿的声音吓的六神无主,下意识的就要往床底下钻,却被温行之死死的拽住。
“怕什么。”
“要是让徐珍儿见到我在这里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快松手。”程兰溪心急一下咬上了他的手臂,然后眼疾手快的就躲进了衣柜里。
徐珍儿闯了进来,看着表哥眼睛一亮,甜甜地叫了一声,“我就知道表哥是在的。”
温行之神色淡淡,问了一声,“有何事吗。”
“我•••我知道表哥担心我,还向程兰溪问了我的消息,但我想见见表哥,所以才穿了这宫女的衣裳来。”
她本不想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但是她每晚都在想着表哥,思念是个缠人的东西,明明都在宫中却不能相见,所以格外的煎熬。
温行之眸子闪了闪,瞥了一眼那衣柜,才柔声道:“先坐下吧,不知道最近怎么样,可习惯。”
徐珍儿低着头脸一红,“还习惯,只是心里想着出宫,日子难熬了些,”
“你进宫对于徐家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不用担心。”
程兰溪在衣柜的缝隙里面看着两人这架势是要聊上了,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逼仄的环境真的很让人抓狂。
但温行之那厮好像就是故意的,和徐珍儿越聊越起劲,不知过了多久,程兰溪实在是捱不住,靠在那里睡了过去。
睡的正酣,柜门忽然被打开,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栽去,被男子接了个满怀。
她昨晚睡得太少,突然静下来真的困的眼睛像被粘住了一样,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被谁接着也不想醒,动了动身子又睡过去。
反正落到白切黑手里也不用太担心了。
温行之抱她到床上去睡,看着她的睡颜心又忍不住软了下去。
“皇上驾到!”
温行之起身去迎,躬身道:“参见陛下。”
“老师无需多礼,朕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想看看你怎么了。”
“承蒙陛下关怀,臣无碍。”
皇上看见屏风后床上的人影,迟疑片刻后才道:“朕听说,老师是带着一个姑娘回来的。”
皇宫之中的事情皇上要想知道并不困难,温行之也没打算隐瞒。
“是程相嫡女,儿时教过她几日,她母亲是也是臣是师娘的徒弟,承师娘的嘱咐,多照顾些。”
皇上想了想,道:“那也是有缘,是该多关心。”
“她性情顽劣,经常惹祸,所以关注多些,还请陛下饶我擅作主张。”温行之低了低身子。
“老师为朕排忧解难,心怀天下,朕怎么会怪罪。”
皇上当然知道这样的行径是逾越的,毕竟那程相的女儿如今也是秀女,可他却非常愿意看到这一幕。
一直以来温行之的所作所为都太过完美,完美的让人挑不出错,可作为帝王,必须掌控所有臣子的把柄。
但是在他身上很难寻到,如今只要他有犯错的时候,就能证明他还是人,有七情六欲,就不会难以控制。
况且程相已经为两朝元老,势力太盛,他的女儿也绝对不能进宫为妃,于是就更加的无足轻重。
温行之当然也知道皇上会如何反应,他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因此也最熟悉不过。
不然他也不会冒这个险了。
程兰溪绝无可能为妃,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陛下都不会生气,反而会愿意见到,他需要一个真正对上程晏的人。
自己也一定会成为那个人。
一举两得买卖,谁能拒绝呢。
“知道老师无事朕也就放心了。”皇上要走,温行之自然要送。
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带她回来,目的已经达到,得到了皇上的肯定,接下来他的行动也能顺利许多。
程兰溪睡到傍晚才睁开了眼,昏黄的灯光将男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有些诡异的宁静。
“我要回去了。”
温行之头也不抬道:“吃了再走。”
程兰溪本想潇洒就走,但是闻着那味道又有些迈不动步子,这才没出息的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