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见过夫人。”她看了看程兰溪,似乎有些拿不准主意的叫了一声,“妹妹。”
程兰溪生的娇美,肌肤水嫩白皙,确实瞧着年轻些。
田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从何处来的。”
那女子回道:“我叫孙六梅,是从衢州来的,前年衢州遭了水患,我五个姐姐和一个弟弟都在难中没了,爹娘一病不起,也相继去世,我一个人无亲无故又没有地方去,这才想去祖母曾经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妹妹,嫁来了隆城后就没有联系了,也是走投无路,这才想来投奔•••”
“也是可怜见的。”
田氏面色如常,像是见惯了这种事。
孙六梅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镯子来,“这个是祖母和祖姨母在闺中时戴的镯子,听祖母说是一对,上面还刻了名字,也算是个信物吧,不然无凭无据的。”
丫鬟接了过来,田氏侧目一看,上头还真是有婆母的名字,于是这才吩咐道:“去请母亲吧。”
这次也算是最真的,起码还有点信物,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倒也不费事。
老太太听说这个消息,放下手中的活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孙六梅见到一步伐健硕身子硬朗的老婆婆走了进来,猜测就是祖母说的那个妹妹了,忙叫了一声。
“祖姨母!”
老太太笑咪咪的也没应,而是先看了看,才接过那镯子看了看。
程兰溪看着老太太那激动的神情,就知道这亲怕是要认了。
“这是•••”
孙六娘笑着说道:“祖母很宝贝这个镯子,说是看着这个镯子就像看见您了似的,不过祖母自己的因为弟弟生病之后卖掉了,这个还给您。”
老太太很是宝贝摩挲了下,才开口,“君芳后来过得怎么样,当年她执意要嫁,后和你祖父私奔,我找了许多年都没有音信。”
“祖母过得并不好•••直到生出我父亲祖父才没有拳脚相加,祖父死了,祖母也没活两年就病逝了。”
老太太面露悲伤,却还是试探道:“她还是那么喜欢睡觉前都摆弄着她那一头长发吗。”
孙六梅摇摇头,“从我记事起,祖母就是一头短发了,梳的油亮的盘在一起。”
老太太又问了几句,这才终于能确定这孩子不是假扮的。
“好孩子,受苦了吧,一路辛苦,就在这府中住下吧。”
见婆母说话,田氏这才开口,“就不叫母亲费心了,交给我办就好了。”
老太太点点头,转身抓着孙六梅的手嘱咐道:“这是你姨表婶,你姨表伯父出门了,我只有一个孙儿,这位是你姨表嫂。”
程兰溪听着这些辈分都觉得头疼,但还是给了个笑脸。
孙六梅大大方方的叫了人,这才被丫鬟带着下去梳洗。
“这孩子没错,一见我就知道了,长的像我那姐姐,试探了些也没问题,正好我一个老婆子也寂寞,有她陪着也好,先养两年再给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就行了。”
老太太这般说田氏也只能应和着,“母亲说的没错,反□□中也清净,多个人也热闹些。”
“她跟兰溪年纪差不多,你带着她说说话也好。”
程兰溪见这是要她帮忙,念在老太太对她照顾有加的份上才点了点头。
晚膳之时程兰溪和温行之说起了这件事。
“我知道了,会派人调查一下她的,在这之前要小心。”
温行之现在对任何人都是持怀疑的态度,不过这样的谨慎也让程兰溪多了心眼。
对于这种突然上门的人,还是要小心着些。
翌日。
程兰溪听说孙六梅来了,吩咐丫鬟将她带进来。
“见过姨表嫂。”
她如今已经是一副贵族小姐的模样,只是多少有些违和。
孙六梅也不喜欢自己这个模样,明明穿戴都不斐,却总是觉得撑不起来,也是,不是属于她的东西,穿上了也是不配。
“坐吧,住的可习惯。”
程兰溪笑着问。
孙六美只坐了一半的,谨慎道:“都好,只是我是个穷苦的身子,恐怕要一阵适应。”
她不等人问又开始自言自语道:“我们村子穷,我家孩子多,娘亲生到我的时候已经四十岁了,日子过的苦,我那五个姐姐也都是早早就嫁了人,我三岁那年弟弟出生了,娘亲这才不打算生了,只是我的日子却更不好过。
哎~都是些往事了,不说也罢。”
听着是个家中重男轻女的,的确是可怜。
程兰溪劝道:“祖母很好,在这就不用担心那些了。”
孙六梅很安静,大多时候也不过来程兰溪这里说说话绣绣花,就这样过了几日,温行之才有了消息。
“人没问题,既然祖母高兴,多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可程兰溪的心却有些慌乱,不知是为何。
“知道了。”
“对了。”温行之放下了手中的书,“祖母说后日要去庙里,你若不想去我就替你拒了。”
程兰溪心不在焉的摆摆手,“无碍,出去透透气也好。”
前往法相寺的马车上。
程兰溪看着街边的景色有些心不在焉,兴许是天冷了,感觉这里也愈发的萧条冷漠。
亦或许这几晚的梦,她身穿温暖的小熊睡衣,缩在沙发上看着剧吃薯条蘸着圣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