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让你跟我回去你还不去,隆城也不是没有道观,哪就容不下你了。”
天泽笑了笑,撒娇道:“姐姐还不知道吗,我爹在这,我怎么能去那么远呢。”
说起这个程兰溪坐了起来,“你总说你爹就住在这,也不让我们见上一见。”
“我爹喜静到极致了,蛐蛐在旁边都觉得烦,就别说是人了,自然是不愿意见的,而且我爹性子怪的很,不见也好,不然我也不会出来当道士啊,对吧姐姐。”天泽笑着圆道。
程兰溪嗯了一声,总觉得天泽对于自己的家世多有隐瞒,但毕竟是他的私事,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这池子原本是空的,这几年闲着无聊舅舅才叫人种了荷花,如今愈发茂盛,但是再茂盛也架不住姐弟两个这个劲儿的薅,如今已经秃了。
“行了,上岸吧,这些应该够我们吃的了。”
程兰溪一声令下,天泽又听话的往岸边划。
下船时程兰溪下意识的扶了一下天泽的手,这几年她早就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避嫌。
可天泽的脖子却偷偷红了,他眸子闪了闪,上岸后将手藏到了身后去。
忍不住摩挲了两下。
“好姐姐,我们亲自采的莲藕,肯定比外头买的好吃。”
余心慧转头吩咐鸳鸯,“叫厨房晚上就烧了。”
“姑娘,姑娘!隆城又来信了。”小丫鬟风一样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将信递了上来。
程兰溪接过展开一看,激动的无以复加,“是哥哥的信,哥哥说隆城已经太平,可以启程归家了。”
她眼眶都蓄满了眼泪,朝着表姐道:“我可以回家了•••”
天泽的眸子暗了下去,转身慢慢离去。
余心慧见表妹高兴也跟着开心,“那可好了,这一走三年,可是思念。”
“姐姐同我们一起回去吧。”程兰溪扯着她的手晃了晃。
余心慧摇摇头,“嫂子现在在孕中,我想着陪陪她,不过还有机会的。”
余天澜去年成了亲,今年妻子就有孕了。
程兰溪想想也是,这才点头应道:“也好,不然表哥现在一忙起来没工夫陪着表嫂,姐姐多陪陪也好,那就等你什么时候得空了,一定要去隆城找我啊。”
“好~”余心慧笑了笑,看着已经走掉的天泽,眸子垂了下去。
晚膳的时候余菲菲就说了过两日就回隆城的消息,余有为马上就开始唉声叹气的,万分不舍的模样。
萧氏碰了碰丈夫,给了他一个眼神。
小姑走了纵然不舍,但也该高高兴兴的才是,她们一家团聚是好事,总不能一直住在青州。
哪知老太太还嗔了儿子一句,“把你那点眼泪憋回去,菲菲也该回去一家团聚了。”
这三年老太太被余菲菲收拾的也算是够呛,当然是好的那种收拾。
原本老太太就不是什么重病,再加上余菲菲医术了得,几个月就都给治好了,老太太心情一好吃的再多些,竟然也能下地走,如今四处溜达都不成问题,活的老寿星似的,身体好着呢。
萧氏也跟着忙附和,“母亲说的有理,这隆城虽远,但也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了过去又不是不可能。”
余菲菲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肯定也是不舍的,不然也不会见兄长眼泪汪汪的样子都没怼。
程兰溪也跟着劝道:“我肯定每年都来看你们,你们不准我也来,到时候可别嫌我烦。”
一家人又笑了笑,氛围才逐渐好起来。
“天泽,你要不要跟着。”余菲菲这三年也是真心对待天泽这孩子的,于是问了一声。
天泽没事人一样的,面上也不见难过,笑嘻嘻道:“就不去了,我不能走远,不过会常给干娘和姐姐写信的。”
“那就依你,但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说。”
“知道了干娘,大家快尝尝这藕,我和姐姐一起采的。”天泽笑着让道,好像所有人里,只有他不在意似的。
余心慧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有些东西都是当局者迷,她一个外人反倒看的最清楚。
只是也不好插手。
归程定在后日,就只剩下明日一天的时间。
萧氏忙着给准备一些穿的用的,都是青州特有的,也是她这个当舅母的一点心意。
余菲菲也没闲着,写了些药方子钉成册子,这样即使不在也算能给他们治病。
程兰溪则是和表姐天泽一道出去逛逛,还是那熟悉的月亮桥,夕阳下更美了。
余心慧给她亲手做了荷包,程兰溪直接带在了身上,天泽犹豫了几次,才伸出了手,“给,我之前的一个俗物,就给姐姐了。”
那是一块鱼状的玉佩,质地极好,程兰溪接过来,笑道:“这样的宝贝就给我了?”
夕阳下少年的脸好似红了些,小声道:“都是些俗物,左右我也用不上。”
程兰溪也不客气,直接系在了腰上,“那我就收下了,可别忘了常给我写信啊。”
“嗯。”天泽极为郑重的点点头。
“表姐也是,说好了要到隆城来,我亲自给姐姐介绍青年才俊。”
余心慧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只是去年皇帝驾崩,要服国丧三年,嫁娶这等喜事自然也是不能的,这才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