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倚薰的眼睫颤了颤,柔声说道:“倚薰可不聪明。倚薰如果真的聪明,这会儿也不会毫无办法,没有办法自救。”
李倚薰知道像齐秉桐这样的人,凭她自己是没有办法逃走的。她得让齐秉桐知道她对他的束手无策,从而让他看轻她,对她放松警惕。
“是吗?”齐秉桐祭拜完齐遇枫,他捏住李倚薰的胳膊,将李倚薰隐藏的袖剑强行拿了出来。
齐秉桐将裴彦琛赠送给李倚薰的袖剑拿在手里,语气不善,“倚薰姑娘就是用这把袖剑杀死的八弟吧,八弟如此喜欢倚薰姑娘,我用这把袖剑送倚薰姑娘去陪八弟如何?”
李倚薰的杏眸紧紧盯着齐秉桐的手里的袖剑,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
“如果直接一刀要了倚薰姑娘的性命,好像太便宜倚薰姑娘了。八弟生前最喜欢美人皮,倚薰姑娘如此美貌,倚薰姑娘的皮囊想来也特别好看。八弟如果能够亲眼看见我帮他将倚薰姑娘的美人皮剥下来,八弟想来也会开心的。”
齐秉桐在李倚薰的面前蹲下,用袖剑拍了拍李倚薰苍白的脸。
冰冷的剑身接触到皮肤,让人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李倚薰错愕地望着齐秉桐,齐秉桐居然想在齐遇枫的墓碑前活生生地剥下她的皮。
李倚薰猜测到齐秉桐没想让她活着离开这样,可是她没有想到齐秉桐准备这般残忍地折磨她。
李倚薰在心中感叹,齐秉桐和齐遇枫不愧是亲兄弟,二人皆如此的丧心病狂,冷血残忍。
李倚薰觉得她这一生可真可悲与可笑。她五岁的时候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在钟府卑躬屈膝地做了十几年丫鬟,却还是逃不过被卖入花楼的命运,被与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男子垂涎,时刻命在旦夕,她为了活命,恬不知耻地勾引了裴彦琛。
好不容易她想起了她是谁,她的母亲离她仅几步之遥,她却无法再唤她一声‘母亲’。有人已经顶替了她应有的人生。
难道她现在还要屈辱地死在齐遇枫的墓碑前吗?
齐秉桐的手中的袖剑落在李倚薰的耳后,他的手上稍微用一点儿力,便会有鲜红的血流出来。
“倚薰姑娘准备好了吗?”
齐秉桐偏头欣赏着李倚薰脸上的柔弱和无助,故意问道。
不得不说,美人即使是在狼狈的时候也是极美的。此刻李倚薰楚楚可怜地跌坐在地上,发髻松散,原本精美的衣裳沾了不少的尘土,一双好看的杏眸含着水,拥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齐秉桐大概能够理解齐遇枫为何会在李倚薰的手里丢了命了。只是李倚薰杀死了齐遇枫,他是不会对李倚薰心慈手软的。
鲜血滴落在齐秉桐和李倚薰面前的地面上,却是李倚薰抓起脚边的步摇,出乎意料地朝齐秉桐的眼睛刺去。
齐秉桐自负地认为李倚薰已经是案板上的鱼,更何况李倚薰先前隐藏的袖剑被他拿在手里,他没有想到李倚薰还敢反抗他。
李倚薰的手中的步摇刺中齐秉桐的眼睛,鲜血沿着齐秉桐的脸颊流下,齐秉桐惨叫一声。
此时的齐秉桐看起来像地狱里的恶鬼。
李倚薰刺中齐秉桐后,便想要逃跑。只是齐秉桐到底非齐遇枫那样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李倚薰还没来得及逃跑,身上便被齐秉桐大力地踢了一脚。
锥心的疼痛让李倚薰有一种要丧命的感觉,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一个小坡滚了下去。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齐秉桐捂着受伤的眼睛,厉声说道。
随着齐秉桐的话语,无数的黑衣人从一旁的树木上跳了下来。
李倚薰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来,便看见无数的黑衣人朝她走来,黑衣人手中的长刀泛着寒光。
李倚薰的身体晃了晃,朝后退了几步。
直到身后传来石子掉落的声音,李倚薰才猛地朝身后看了一眼。她的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再朝后退一步就会掉落悬崖。
李倚薰看着还在朝她步步紧逼的黑衣人。或许是齐秉桐刚才被李倚薰刺伤的缘故,黑衣人没有贸然走向李倚薰。
李倚薰却知道她刚才会得手,完全是因为齐秉桐对她放下了警惕心,刚才二人又离得极近。此时她完全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
“杀了她,你们快给我杀了她。”
在齐秉桐又一次的催促下,黑衣人不再犹豫,手中的长刀朝李倚薰砍去。
李倚薰看着马上就要落到她的身上的长刀,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
李倚薰的脚下踩空,整个身子无力地朝悬崖下倒去。
下坠感袭来,李倚薰绝望地闭上眼睛。
她觉得她还是应该感觉到庆幸的,最起码她不用屈辱地死在齐遇枫的墓碑前了。
大概是感觉到死亡的临近,李倚薰忽然有些后悔。先前在银楼门口,她应该勇敢地走到靖安侯夫人的面前的。
哪怕靖安侯夫人不相信她的话语,不相信她才是她的女儿,她也能有机会再喊靖安侯夫人一声‘母亲’。
可是现在她不仅没有机会再喊靖安侯夫人一声‘母亲’,她再没有机会见到她曾经的家人了。
想象中的死亡没有来临,李倚薰感觉她的胳膊被人给拉住。她错愕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裴彦琛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