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心境早已不似当初,已经不可能再接受这种无所谓。
就拿最近几日来说,只要听到这个小姐二字在自己耳边响起,他就感觉尹宛与自己相隔十万八千里。
那种无力感就好似他与尹宛之间从来就没有这个赐婚似的。
还有一种已经分崩离析,各自两宽的错觉。
他转身面对着院子里的皑皑白雪站着,暗暗叹出口气,想着该如何留下她呢?
站了一会儿,发现外头起了风,有雪花斜斜的往自己身上袭来。
一些落在衣袖上,还有一些晃悠悠的擦着他的耳畔掉入脖颈间。
冰冷的触感从颈处传来,他下意识侧头垂目看去,但是没看到那雪花,倒是看见了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袍。
他怔了怔,缓缓抬起右手,盯着自己的衣裳看。
知道主子心情不好,苍河也不敢打扰,只敢在旁边候着听差。
等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的手都要冻僵的时候,才看见主子收回手,将身子转了过来。
他连忙道,“殿下,外头冷,请殿下还是进去暖着吧。”
白王脚步未动,伸手晃了晃自己的衣袖,问道,“苍河,你觉得本王这身衣裳如何?难看吗?”
苍河被他问的一愣。
心想主子从前从不关心自己的衣裳好不好看,怎么这会儿忽然问这个了。
他将主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说,“不难看啊,咱们殿下一直都是大晋一等一的美男子,穿什么都好看的。”
什么都好看......真的很想将他丢出去。
合着这么多年他都是在敷衍自己吗?每回都胡乱夸一通。
明明尹宛都说了,他穿别的颜色的衣裳更好来着。
白王斥道,“本王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会拍马屁??”
呃......苍河顿时一噎。
“那个,殿下,属下没拍马屁,属下是实话实说来着。”他一边挠头,一边给自己辩驳。
白王简直都没心情与他再浑说。
他将大袖一挥,大步跨进屋内,丢下一句,“去,将箱笼里的黑袍全部都扔了,找人过来给本王做新裳。”
“还有,给王妃的也一同做了,本王的衣裳要与王妃的衣裳同色。”
苍河立即领命。
虽然他偶尔有些迟钝,但是关键时刻确实十分机灵的。
在听到主子说要与王妃的衣裳同色的时候,他就已经理解了主子刚刚问他那句话的意思。
不是有句古语吗,叫女为悦己者容。
其实换个身份也是能通用的。
苍河出去之后,白王独自在书房里坐着。
他如常平日一般拿着一卷书端坐于圈椅之上,将书页翻到前几日看到的那一页静静看着。
但是不知怎得,就是看不进去。
硬生生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实在是静不下来心,干脆将书往案上一叩,起身从书案前出来,站在支摘窗前透过窗框向外看。
外头还在下着大雪,浩浩汤汤,如同鹅毛一般。
将天地间的万物笼罩其中,看不见其原本的摸样。
这一瞬间,白王的思绪似乎一下子回到了那日撞到尹宛的时候。
那时,他还很厌恶她的。
可没想到啊,短短数月,他就已经对她从厌恶变成了喜欢。
真真是打脸打的啪啪响。
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苍河就带着坊间衣裳铺子里的人来了,一男一女。
白王先是让人给自己量了尺寸,之后就带着那女绣娘去到后院儿。
这会儿,尹宛正坐在支摘窗前看着外头的雪发呆。
看着院子里进来几个人,才赶忙回过神来。
看见白王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也不知道她来是做什么的。
不过她都要走了,他带女人来做什么也不关她什么事儿。
尹宛倒是不甚在意。
她站起身,走向门口,平静的唤道,“殿下。”
白王携着风雪走到廊下停住,苍河连忙将大氅取下。
“王妃,进去坐吧,外头冷。”
白王看着她时,神色温和,再没有从前的冷傲。
尹宛有一瞬的惶恐,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这样对自己。
她早已习惯这个人对着她时总是冷冰冰的板着一张脸,从来不对她说任何关心的话。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十分不适应。
觉得自己从前对他都不了解,也抓不透,现在更加看不透彻了。
“是,殿下。”尹宛跟在他身后一同往里走。
边走还边打量白王身后跟着的这个女人,这人生的倒是一般,不过身材倒是绝美。
丰.乳.翘.臀,走起路来那两处还在微颤。
啧啧啧,原来他好这一口啊?
尹宛的目光一直放在绣娘鼓鼓囊囊的胸口,挪不开眼。
心想他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早些带进来不是更好?
不过今日带回来也不错,可以趁着她走之前把事情都安排了。
她想好了,等他一会儿把事情交代完,她也要对他说自己要走的事儿。
一个抱得美人怀,一个全身而退,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