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这个柳予风从来都没把她当朋友,从第一次在福禄酒楼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他有那么巧么,来诊脉就能遇见老朋友,蒙谁呢。
要不是因为自己没抓到他的把柄,根本就不可能让他还在这里碍眼。
而这个柳予风呢,似乎是觉得自己被人偏爱了,开始有恃无恐。
就算是站在白王面前,他也丝毫不畏惧,直勾勾的盯着尹宛说道,“听你说要很久才能走,我有些担心出事,所以才过来看看,想与你当面说说的。但是这两日王府忽然加重守卫,我根本没办法靠近,所以今日才会逮着机会来看看。”
“你当真要过完年节之后再走吗?”他问。
当云风问到此处的时候,春见已经吓得脸色发青。
虽然之前阴错阳差的说了年后再走,但是她总是害怕会穿帮出纰漏。
但是好在尹宛并没有说别的,只是有些氤氲的说道,“是啊,殿下的病又复发了,我得照顾他痊愈之后才能走。眼下情况还不太好,是走不了的,只有到年节之后了。”
她顺势将时间说的长了些,唯恐中间又出现幺蛾子,闹得像上回一样尴尬。
云风听后,身子竟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他诧异的看向白王,将他上下打量一眼,然后对尹宛道,“你弄错了,殿下根本没病。”
他自己就是大夫,怎么可能看不出。
只怕这些事情都是白王故意寻的借口,想要用此事牢牢套住尹宛。
这人当真是心思颇深,居然如此哄骗一个女子。
听闻白王是装病的时候,尹宛都觉得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她震惊的望着云风,问道,“你从何处看出来的?我没觉得是假的啊,殿下他真的是病着了,我都照顾了好几日了呢。”
白王从未想到,自己计划的如此周全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会有一日被人当着尹宛的面揭穿。
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这还是他这十几年来第二次恐慌。
第一次是听她说要走,第二次是被揭穿怕她要走,两次都是为了她。
这个柳予风果然不是个善茬。
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可怖,对着还在揭他老底的撇脚大夫斥道,“大胆,柳予风你是活腻歪了是吗,居然敢如此污蔑本王。”
“来人!”他大袖一挥,朝外喊道,“将此人捉拿起来,送入州衙交给齐大人。”
他不发威,是不是当他是病猫?
之前三番五次的接近尹宛他都忍了,现在居然来破坏他的事情,当真该罚。
他觉得自己就是太过纵容这些人,才让他们如此放肆,不知天高地厚。
之前都是看在尹宛的面子上不追究的,今日他都这样过分,那他还给他留什么情面。
大不了惹了宛宛不开心,他再千倍百倍的补偿给她好了。
但是他没料到,自己要惩罚那撇脚大夫的计划都还没实施,就被尹宛给破坏了。
她忽然拦在那大夫面前,像是个刺猬似的看着冲过来的护卫,“住手,我看你们谁敢!”
众位护卫纷纷停下脚步,望着白王,不敢再向前。
趁此空隙,云风继续道,“今日事情已经闹至此处,我就明说了,殿下的病早就好了,他只过是在装病骗你而已。”
“如果不是殿下骗你,我们这会儿只怕是都走出去好远了,说不定还能赶在元朔前后见到你父亲兄长呢。”
最后两句话的杀伤力着实强大。
尹宛一下子听了进去。
她猛地看向白王,质问道,“殿下,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肯定不是真的啊,但是怎么能承认呢?
白王连忙摇头,“不是真的,宛宛你别听他瞎说。”
方才在门口他们都已经较量过一番,他让云风不要再来找尹宛,还将话说的十分决绝。
想必他是心中不忿,趁机挟私报复呢。
这个人不是善茬,背景也绝对不会干净,虽然暂时还没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他绝对不会是好人。
但有一说一,在做大夫这方面,他还是做的挺好的。
治过尹宛,帮过他。
但是这些应当都不是他自愿做的,那日遇到狼不都是他故意为之么?
不就是想借机与她单独相处。
都是男人,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看不懂。
再说了,救命之情那日他都已经用一百两银子还清了,根本就不欠他的。
白王越是不承认,云风越是要揭穿。
他连忙对尹宛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个大夫,行医多年,病没病一眼都能看出来,你信我。”
“你知道吗,我们今日若是能走的话,还能在元朔之后赶到渭城。”
之前云风一直弄不懂为什么尹宛会拖后时间,直到今日来了,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尹宛此时此刻已经听不到什么渭城了,心中只有气愤。
她生平最是厌恶旁人欺骗自己,旁的小事还好说,像是生病这种大事如何能欺人呢?
只怪云风说的太过斩钉截铁。
“殿下,你说,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