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上,有许多事情都可以强求,但唯有一样不可以, 那便是爱情。
强扭的瓜不甜, 强制夺来的爱也不会完美。
所以, 他花了许久许久的时间来说服自己放弃, 最后终是做到了。
柳予风是大夫, 遇见伤者第一反应都是号脉, 能探出有孕魏衡自然是信的。
他虽一直都看不得他, 但是看在尹宛被他救下这件事情上,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
“多谢你救了王妃, 稍后本王便让人准备些谢礼给你。”魏衡朝苍河看了一眼。
苍河立即拱手道:“是殿下, 属下这就去安排。”
他也实在是没什么东西能送他作为谢礼的,就拿些银钱打发打发好了。
魏衡向来恩怨分明,怨要报, 恩自然也要报。
他从来不想要欠别人什么。
只是柳予风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他唤住正在往前走的人,“白王殿下, 救下王妃是我自愿的,我不要什么奖赏。”
不要奖赏?那言外之意是想要旁的什么吗?
他的宛宛?
魏衡顿住脚步, 但是没有回头, 语气颇为不好,“那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 只想跟着殿下。”柳予风向前走去,但很快就被护卫们截停。
他望着那些铮铮利刃往后退却一步,忽然跪了下去,“以前做的那些事都是我的不对,现在我已经悔过,还请殿下给我个机会让我追随殿下。”
这一回,柳予风是真真正正的悔过,也知道自己该投靠谁。
太子是他表兄,但是对他一直不好,动辄打骂,根本不顾惜亲戚关系。
昨日,太子在殴打谢芝的时候,也顺便将他狠狠的打了一顿。
到现在为止,身上的那些鞭伤还火辣辣的疼。
他是有些拳脚功夫傍身,但是在面对太子这种位高权重之人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
思前想后,他觉得投靠白王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虽然是几个皇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个,但是那都是过去式了。
此时此刻,白王已经不再是孤单一人,他的背后有尹家,还有那些个黎民百姓。
很久之前,柳予风便有一个预感,将来大晋的天下或许不一定会是太子这种目无王法之人的。
历代君主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心怀天下,爱民如子。能成为主君者,必定需要民心。
现在他的美名早已远播在外,许久之前更是传到了京都。
他觉得,这大位该是属于白王的。
至于太子,就应该从东宫退出来,让更加贤能之人住进去。
很久很久以前,他对太子还有些许亲人之情,近几年他越发的张狂,不仅抢他的人还对他殴打辱骂,他心里残存的那点可怜的亲情早就没了。
如今只剩下憎恨。
所以这一次,他要与那蛇蝎之人彻底划清界限。
但是介于之前留下的不好印象,魏衡是真的不想与他再有任何关系。
他都恨不得将这人赶的远远的,再也不见。
“这个本王不能答应,你还是速速拿了赏赐离去,莫要在本王府前逗留。”魏衡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眼见着自己的打算即将功亏一篑,柳予风只好提前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他从袖中抽出一本账册,“殿下,若是我说我这里有我表兄过往所犯罪责,殿下会如何决断?”
听闻账册一事,魏衡瞬间停住脚步。
太子的罪责他倒是有在暗中搜寻,但奈何那人将事情处理的太好,让他寻了许久都未寻到。
今日忽然听闻最厌恶之人那里有,突然就觉得那人好似也没那么讨厌。
他既用这个做筹码向他投诚,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方才看见他的第一眼,魏衡便发现他身上有伤,那些伤痕迹十分新鲜,应该是近几日之事。
早在太子来到渭城之前,他的人便已经查到柳予风的身世,知道他是太子表弟,那么之前发生的事便应该是太子指示。
那么,打他之人,应当就是太子了。
太子前来凛州一是为了寻魏衡的错处,二来是为了夺走尹宛。现在两件事都没有办到,他定然十分生气。
所以才会在柳予风身上找晦气,打他给自己出气。
啧啧啧,二皇兄还挺狠毒!
末了,魏衡还是转了身来,打算看看那账簿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他。
他怀里抱着个人,走起来还是端正无比,根本不受影响。
走到柳予风面前接过那册子粗略的看了一眼,发现上头那些登记在册的信息与他之前所谈查到的一致,这才信了柳予风的话。
“带他先去花厅等着。”他侧目看向苍河。
苍河立即向前一步,朝柳予风做出个请的手势。
但是柳予风并未同他一起走,继续道,“殿下,王妃眼下身孕才只有一个多月胎儿十分不稳,再加上中了迷药,需要大夫隔段时间便诊脉一次来观望。若是有什么问题还可以及时应对,我是大夫,请将此事交给我吧。”
提到尹宛,魏衡便有些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