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将人气狠了,哄不回来了。
尹宛一口气跑出了大门。
外头风声呼啸,将门上挂着的木牌吹得呼啦啦乱飞,尹宛停住脚步看着它。
是越看越不爽利,一气之下跑过去取下来,将它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直将木牌踩得脏兮兮的才罢手。
然后带着人扬长离去。
回到清心苑,立即便将那些饭菜让厨娘热了一遍都赏给了下人。
又派了人出去打听云风。
她心里还气着,不肯回屋,就站在廊下吹风。
夜里的风极寒,将人吹得热意全无。
春见急的抓心挠肝的,生怕她患上风寒。
但奈何劝不动小姐,只好陪着她一起吹风。
其实她也气得要死,回来的路上就听主子说殿下找了个女人。
算算日子,这才多久啊,新婚都还没过完呢,就开始找女人了,就这般急不可耐吗?
前些日子不就是被小姐管得紧了些吗,至于这样吗?
小姐这么巴心巴肝的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小家能安安稳稳的。
他可倒好,逍遥自在得很呢。
廊下的风铃被风吹着叮铃作响,有一种十分孤寂的感觉。
尹宛抬头看了一眼,忽然眼眶一酸,视线就朦胧了起来。
感觉自己好似同这风铃一般,孤独无助。
想起前头自己费尽心思做的事情在人家心里根本不值一提,就觉得十分难过。
她认为对的事情他不做,偏要去做那坏事,说得多了,他还生气,一气之下就去找女人回来。
就搞不懂了,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他们好歹是夫妻,这种事也应该提前与她正正经经的说一声吧。
不知会就直接带进来,将她至于何种境地。
想到这里,尹宛心中的委屈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便吞没了她。
她将父亲的信紧紧抱在怀中,红着眼呢喃道,“要是哥哥与父亲在就好了,好想去找他们。”
这还是尹宛第一次萌生了要离开凛州去寻找父兄的想法。
不过她虽容易被情绪所左右,但也不全然没有理智。
这回白王只是带了个女人进府,若她就因为这个闹得不可开交,定然会被人嗤笑说堂堂王妃竟如此小肚鸡肠,甚至还会连累父亲被说教女无方。
这种负面消息若是传的沸沸扬扬,对他们实则没有半点好处。
她得忍。
得做到不看、不听、不想、不受影响。
反正他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喜欢他。
“春见。”尹宛转过身看着小丫鬟,“我不想在这里开店了。”
春见诧异道,“为何啊?”
“就是忽然觉得没意思。”尹宛垂目掐着手中裹着汤婆子的锦缎说道,“明日我们去街上逛逛吧,旁的什么都不想了。”
出去玩最好,省的在府里待着烦心,眼不见为净。
主子闷闷不乐,春见担心的不得了,生怕她自闭了呢。
一听她说要出去逛逛,立马应道,“好啊,好啊,出去逛逛也好,闷了这般久是该出去逛逛的。”
“若是小姐不想开店,那便不开,就做个闲散王妃,还乐得逍遥自在呢。”
尹宛嗯了一声,抱紧汤婆子启步往屋里走。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向大门,“去,将那门拴上,莫让人进来。”
拴上???
春见讶然,“那殿下若是要来怎么办呢?”
他来?他来个鬼。
不是找了个女人吗,还不得浓情蜜意的缠绵一晚上啊,还来这里作甚。
闲得慌吧他。
“不会来的,来也给他关在外面。”尹宛咬牙道。
不来最好,她才不想见他呢。
春见点头,麻溜去将门拴拉上了。
沐浴过后,散了发,尹宛便上了榻。
她将自己紧紧的裹在寝被里,四面掩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看着帐顶。
外头的风好像又大了不少,刮过屋顶的时候,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十分可怖。
听着听着,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慌。
她忙将寝被拉起盖过头顶,才觉得安全许多。
身体跟着慢慢放松下来后,很快便睡沉了去。
这一夜睡的不是很好,第一次梦见了魏衡。
梦见自己被他狠狠的斥责,说她不如他怀里的女人懂事,不如她漂亮,也不如她会来事。
气的尹宛逮住他的手又狠狠咬了一口。
痛醒之后,才知道咬的是自己的手,气的尹宛对着他的寝被狠狠地锤了锤。
后来锤着锤着就睡着了,没想到又做了个梦。
这次梦到了魏循,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凛州,将她关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他冷笑着朝她一步一步逼近,口中说着些荤话,什么对她势在必得,什么一定要得到她云云。
尹宛又怕又气,一激动,爬起来就在他肩膀处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