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超度用的经文。”
广德禅师解释道：“每敲击一下, 就象征着对方得到了一次超度。”
尹新舟：“……怎样敲击？”
她需要明确一下这是在施法还是物理施法。
禅师看了看禅杖顶端的装饰，不动声色。和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常见法杖不一样，他常用的那种简直像是个精铁纯钢打造、外表鎏金的狼牙棒。
尹新舟：“……我明白了。”
看来应该是物理超度。
在谈正经事之前, 要先闲聊寒暄一段时间来以示尊重。蒋钧行显然不太热衷于此道，互相交换了两句山外“确实不太平”的情况之后就快进到了第二步, 广德禅师看向尹新舟，询问可否看一看“加特林”这种法器的原型。
尹新舟将法器从储物手镯当中取出来, 沉甸甸的六根枪管环形排列，表面显出钢蓝色的发蓝层：“摇这里，先打开保险, 然后转动手柄, 子弹就会发射出去。”
不过子弹需要另配，手头的用光了之后，还需要不断向他们这边来订货。
哦……广德禅师单手就将沉甸甸的加特林擎了起来，顺着枪管黑洞洞的孔隙向内打量了一下击发的机关结构, 饶有兴致地问：“我可以试试看吗？”
“当然, 请便。”
尹新舟退开到一边。
广德禅师向守在周围的弟子示意, 于是很快, 就有两个更年轻的小和尚抬着捆扎好的稻草垛走到了天井当中。
稻草垛密密实实, 但算不得什么难以攻破的目标, 看来广德禅师只是想看一看这法器的作用方式。
只见对方侧过身子，一只手拎住加特林身上的握把, 尹新舟过去帮忙调整了一下站姿，便开口示意道：“确认保险开启之后，便可以开始摇手柄了。“
不等尹新舟开口，广德禅师就已经伸手按在了手摇手柄上，宝相庄严的脸上透出一丝迫不及待。下一秒，加特林的枪口喷吐火舌，摆放在数尺开外的稻草垛瞬间就被打散。
“子弹还可以选择不同种类，不过铅弹头比较贵。”
尹新舟贴心地做介绍：“枪体可以选择表面发蓝、表面镀铬等不同工艺。发蓝是禅师眼下看到的这种颜色，镀铬就是像师兄的剑一样，做成银镜的颜色。”
蒋钧行很顺从地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尹新舟将他腰间的其中一把配剑拔了出来。剑身如镜，剑锋带起寒芒，禅师定睛一看，竟然能从剑身上隐约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来。
“虽说我们不常用剑，但霞山派怀光剑的名头这些年大家多少都听说过，如今看来，果然不愧是名家出手。”
尹新舟听得脸上一热，轻咳一声：“本想说拿不动的话还可以做三角稳定托架，但看禅师如今的模样，应当……是不需要这架子了。”
这原本就是为凡人考量的设计，如今说出来也只是为了展示他们产品的配套设施丰富。广德禅师点了点头，将两人引到了一处禅房，在案前率先坐下来，打算来谈一谈对于定制加特林的几点新想法。
首先……
“新舟小友，我希望能将每根枪管上都刻好超度的佛经。”
广德禅师说。
“……技术上没有问题，但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这样超度起来会更有效率。”
广德禅师说道：“比之前用禅杖有效率。”
他甚至能够自圆其说：“新舟小友有所不知，我们这边有种叫作转经筒的东西……”
尹新舟一只手捂脸，另一只手抬起来晃了晃：“大师不用再描述了，我知道的。”
转经筒上刻佛经，加特林上也可以刻佛经；转经筒能够进行旋转，加特林也能够旋转；转经筒通过旋转来实现超度的效果，而加特林……
好像也不是不能四舍五入。
蒋钧行也很显然想到了这一点，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
除了刻佛经以外，明禅宗还提出了一些很有宗门特色的需求，比方说礼貌询问“这加特林法器能不能鎏金”，甚至很体贴地表示，如果新舟小友这儿不行的话，他们买回了加特林可否二次加工。
尹新舟犹豫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鎏金工艺是一种通过金汞混合涂层加热，将汞蒸发留下金的工艺。
这种方法很考验鎏金师傅的手艺，需要对金器进行推抹压光，复杂和厚重的金属件更是要反复多次，和高级钳工一样属于一种需要长时间训练才能出成果的技艺。
金汞混合物易得，但手艺精湛的鎏金技术自己未必能够在一时半刻学会。
“我确实不懂鎏金。”
尹新舟很诚实地说：“但如果上师信得过的话，我会一套电镀的手艺，同怀光剑引电淬剑的手法类似，只不过将材料换一换。”
“电镀？”
广德禅师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可是新舟小友的炼器术法？
“……算是，原理是靠引雷的力量将金与铬淬到铁器上去，通过调整电镀的时长和电量，也能依着心意改变镀层的厚度。”
反正现在凡间的电镀生意还完全没法做，这暂时还是只能握在仙门内部的技法，称之为是“炼器术法”也说得过去。
“但据我们了解，此前从未见过新舟小友拿出过金器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