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我们”隐约有找回场子的意思。
林诉身形一顿,顺着扬起的细灰看过去:“你怎么来了?”
“陪同。”
能省则省,但因说出来的话过于简洁,所以极易让人误解。
果然,林诉丢了防尘布,拍了拍手,眯着眼阴阳怪气:“哦,陪我啊?虽然祁哥你咖位大,但这不请自来可没有我付大价钱的道理。”
“祁昉只是过来看一下,没有恶意。”姜楚环顾四周,“你这多久没打扫了?快成盘丝洞了。”
被她无意识地护短,祁昉过了几秒才缓神。
见林诉仍旧面露不善地盯着自己,祁昉笑:“盘丝洞,说你。”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如果不是里头的东西太多,我都直接叫个保洁过来了。”林诉撇了撇嘴,腾出块地方让姜楚坐,“等我十分钟,很快就好。”
“十分钟够吗?”
林诉犹豫:“可能……大概……也许……”
姜楚起身:“那我帮你。”
“呜呜呜楚楚,你也太好了吧!”
“不是,因为下午还有别的安排,你一个人处理会延长时间。”
林诉低低地哦了一声:“也不用这么实诚的,好歹骗骗我呀,就说是关心我、为了我好也行啊。”
姜楚:“哦,是在关心你,为了你好。”
“……楚楚,我小学时候念课文都比你刚刚有感情。”
“挑三拣四奢求太多可不是好习惯。”祁昉接过姜楚手里的拖把,“去那边坐,我和他可以处理。”
眼底的笑意渐深,祁昉道:“是关心你,为了你好。”
姜楚后续想要帮忙都被两人以各种理由拒绝,后来干脆乐得悠闲,坐在沙发上看两人弯腰清理。
想起祁昉刚刚说的“口袋里有糖,自己拿”,姜楚拎着他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伸手去掏。
柔软的触感让她指尖僵住猛地抽回,里头的东西随着姜楚的动作被带出,黑色棉质沙发上,两朵粉紫色的海棠花绽开。
……
祁昉觉得姜楚哪里不对劲。
拍摄时他看她便偏过头去看另一边,休息的间隙他给她递水也不接,甚至结束后离开影棚也一个字不说。
偏偏林诉这小子还察觉到了两人间的不对劲,猴精似的啥也不问,死皮赖脸地插在他和姜楚之间,让祁昉连询问她心情不好的缘由都没机会。
到了院子外,林诉笑眯眯地乘胜追击:“楚楚,中午想吃什么?城郊开了家西餐厅,据说口碑特别好,要去试试吗?”
“不了,下次有空再一起吃饭吧。”规则意识压过个人情绪,姜楚挥了挥手机,“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后续如果质量不够我会配合补拍。”
“那我送你。”
“不用,我叫过车了。”
林诉还想追上去说什么,被祁昉挡住:“我们走了,再见。”
前天大言不惭称自己没票的人音乐节当天出现在现场,即使祁昉和自己审美一致,林诉也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了。
听他把“我们”咬得这么重,林诉欠揍道:“祁哥,你说错了,是楚楚走了,你也走了。”
他朝祁昉停在院中的车一扬下巴:“楚楚叫车走,你得开车走,喏,在这呢。”
……
姜楚刚关上车门,另一侧的门被拉开,外头的阳光被遮住,祁昉俯身进来与她并排坐好:“师傅,去CQ舞蹈工作室。”
“好嘞二位!”
车内寂静异常,司机连续瞥了好几眼后视镜,嘿嘿地笑:“你们两个娃大热天还遮得这么严实,我空调风开大一点哈,整中暑可就不好了。”
姜楚:“谢谢。”
“哎,你这女娃别只跟我说话啊,你看你对象总盯着你瞅,小两口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好,怎么还来这么个荒郊野岭的地方,怪吓人的。”
“不是对象,我们是临时拼车的,不认识。”祁昉靠在后头的软垫上,稍微提了下帽子。
“不是对象你咋还总盯着人家瞅呢,小姑娘脸皮薄,你都要把人看得不好意思了。”
“是我唐突了,抱歉,姑娘。”他顺着司机的话给姜楚道歉,从口袋里拿糖果的时候轻皱了下眉,盯着未拆封的糖果反复确认是姜楚喜欢的那款后递过去,“希望你不要介意,好吗?”
不好,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司机满意:“这才对嘛,下次注意,可不能平白无故总盯着人家姑娘看。”
“不是平白无故,是因为她好看。”
姜楚猛地咳嗽起来,祁昉侧过身看她:“怎么了?是不是刚刚拍摄的时候冻着了?”
拍摄时换了三套衣服,类似于希腊神话风的金色束腰白底长裙、长度及膝的吊带纱质礼服以及改造后的芭蕾舞裙。
祁昉看她的眼神逐渐深沉,直到姜楚身着最后一套转身时,脑中的一根线仿佛瞬间绷断。
后背几乎全.裸,只有腰窝上方半寸处横了一条细窄的白色带子,一株纯白的牵牛花别在上头,随着姜楚的动作而在略陷下去的腰椎处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