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仙女细皮嫩肉的，柔弱不能自理，哪能被欺负。
闻言，江清月顺着陆袅袅的视线看出去，看到男人穿着休闲服懒散地站在家门口。
立体的五官在灯光与阴影的映衬下，变得更加深邃。
恰好陆霁风的目光往这边来，明知道隔着车窗，外面的人看不到车内情况，江清月心口还是咯噔一下，随即心跳加速。
她觉得，陆霁风看得到她。
就好像在无数个漆黑的深夜，他总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她的敏感。
此刻，陆霁风迈开颀长的双腿，慢条斯理往这边走来。
江清月愣了下，随即打开车门。
陆袅袅往另一边挪，压低声音说：“我就不下去了，你快跟我哥回去吧。”
隔着这么一段距离，陆袅袅都闻到醋坛子被打翻的酸味。她深知陆霁风的占有欲，此刻跟着下车无疑会变成炮灰。
果然，陆霁风在车门旁站定，往车内凉凉地瞥一眼：“有这个时间，不如和你爸安排的人见一面。”
凉嗖嗖的语气让陆袅袅下意识缩脖子，她小声反驳：“不要，我的仙女嫂子更重要，我要陪她。”
她的话音落下，陆霁风的眼神更冷了。
江清月还没明白两人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忽然腰被圈住，整个人往陆霁风身上贴。
男人特有的气息与夜间的雾气交织，微凉，吸入肺里却又是温热的，她整个人松懈下来，重心全在腰间的手上。
像是为了惩罚她，腰间的手慢慢收紧，圈得她呼吸有些困难。
“她有人陪。”陆霁风宣示主权。
陆袅袅噎了下，无从反驳。
江清月轻轻捏了陆霁风的手背，暗示他轻点。结果手被轻而易举握住，更加动弹不得。
饶是这段时间两人感情升温，比这亲密的动作数不胜数，但那都是在无人的空间里。
这会儿当着陆袅袅的面，江清月感到不好意思，干脆把脸埋进陆霁风的颈窝。
她还咬着牙，低声跟陆霁风说：“你松开。”
然而陆霁风像没听见似的，力道不变。
两人腻歪的样子让陆袅袅拉下脸来：“行了，知道你们恩爱，但也别这么过分吧，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陆霁风挑眉。
陆袅袅心虚道：“对……对啊。”
江清月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挣开陆霁风的手，转身关上车门：“早点回去休息。”
陆袅袅也趁机赶紧让司机开车，一溜烟逃跑。
直到车子消失在夜色中，江清月才松口气。回头看到陆霁风严肃的表情，又屏住呼吸。
江清月先发制人：“你和袅袅说的话什么意思？她爸要给她安排相亲？”
都说豪门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但她以为陆袅袅能不同，因为她家里人很宠她。
而且，从陆袅袅最近的举动来看，她应该有男朋友了。
陆霁风淡淡点头：“嗯。”
即便已经猜中，江清月还是感到意外：“有点惨。”
在陆霁风疑惑的目光中，江清月解释道：“从小锦衣玉食，享受普通人难以达到的待遇，却连和自己共度余生的人都不能自己选择，不惨吗？”
“婚姻诶，一辈子的事。如果遇不到对的人，情愿不结婚。”这是江清月的想法。
“那你呢？”陆霁风悠悠的开口，深邃的眸子里覆上一层意味不明。“你的婚姻，也不是自己选的，后悔了？”
原本江清月只是有感而发，被陆霁风这么一问，她忽然怔住。
对诶，她不也是豪门联姻。而且签结婚协议的时候，那件一个爽快。
“我不一样。”江清月避开陆霁风审视的目光，声音有点虚：“我这叫有契约精神。”
“嗯？”陆霁风的眉眼忽然沉下，蓦的逼近江清月。
温热的鼻息洒在睫毛处，江清月睫毛微颤，不自觉地咽口水。
她感觉到陆霁风的心情忽然变差。
接着，听到陆霁风一字一顿地问她：“你的意思是，如果换一个人，你依旧会同意结婚？”
后面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江清月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背紧绷，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吗？
从穷困潦倒变成人人羡艳的富家千金，仿佛走向人生巅峰。可她并不喜欢江家，想逃离。听到联姻时，她第一反应是觉得还不错。
但知道对方是陆霁风后，她果断拒绝。
那可是被她甩了的前男友诶，跟他联姻，不是在打脸吗。
直到余时病情复发，陆霁风拿着协议上门，江清月才决定接受这门婚事。
但真的是因为这些外在条件吗？那些年她拼命挣钱，已经能承担柳余时的医药费。
她只是利用这个借口，让自己签协议的时候不那么丢脸。
她无法忘记陆霁风，她想和他在一起。
换成别人，她肯定不会答应。
几秒钟的失神已经让陆霁风不耐烦，他抬起江清月的下巴。
依旧是那咬牙切齿的语气：“无论如何，你现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