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漠眯起深邃眼眸,似有不悦,“付钱这种事,不需要你来。”
赵水月心想,我不来,难道让你来?
两碗面两碟凉菜,一共才花了46块,相比上次殴澜嘉苑的八千八,真是连零头都不够。
我还觉得太少,准备再送你点什么。
谁知刚想到这里,纤细皓白的腕子,就被拉了一把,她被迫往前趔趄两步,不由得弯腰,被一阵密密麻麻地撕裂之痛侵袭。
与此同时,顾云漠也已然发觉异样,低下头去探查,“割破了,别动。”
赵水月低头一瞧,血滴子已经顺着纤细脚腕流了下来…她有些晕血,脸庞倏然白了白。
还真是倒霉,自从遇到顾云漠,不是磕着就是碰着,显然是两人八字不合,他克她!
她小脸泛白着被拉到座位,看着顾云漠一时无话。
此时师傅也已经凑过来,低头看了看,“哎呦,没事吧?赶快赶快,我这里有碘伏……”
顾云漠神色凝重俯下身,从兜里掏出一包干净纸巾,取了摁住伤口,眼下哪还有心思计较这顿饭谁掏钱,只抬眸看过来,“伤口有些深,需要消炎处理,碘伏效果不好。”
赵水月更关心的是:“会不会留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还要穿漂亮裙子……”
“所以才要好好处理伤口。”他低着头按压片刻,捏了她的手腕,顿了顿又安抚她,“不要怕,不会留疤,你先摁住了。”
赵水月蹙着眉尖照做,也自我安慰一句,没事,大不了我去做医美……
顾云漠已然起身去找师傅打听附近诊所,就近处理伤口。
好在古城区虽然还未竣工,但因为附近有个居民楼,有人住的地方,自然就有小诊所,所以在几百米之外,恰好有一家。
二人从诊所处理完伤口出来,已然夕阳西下傍晚时分。
赵水月被抱上车,蜷着小腿坐进副驾驶。
幸好今天出门穿了牛仔裤,缓冲了一部分锋利,不过现在牛仔裤也被割破一条口子,上面沾着血迹,挽在膝盖上。
顾云漠蹲在车门旁,微凉指尖握着她的小腿,慢条斯理整理来时路上蹭到的纱布。
他低垂着眉眼吩咐:“按时上药,纱布勤换,不要沾水,忌辛辣,小心伤口发炎留疤。”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最近不要喝酒,烟也少抽。”
赵水月不经意抬眸,也是巧了,就和这人视线对上。
距离太近,他睫毛纤长,根根清晰。
看她的眼神,情愫复杂,浓郁到有些融化不开。
语气也比往常温柔更多。
赵水月一时心悸,赶紧转开头,低喃了句:“人家医生也没说戒烟啊。”
顾云漠低低道了句:“你怎么不说,人家不知道你抽烟?”
赵水月撇了撇嘴,没说,那就是不用戒。
怎么还搞性别歧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况且,她又辩解:“就是刮了条伤口,又不是断了一条腿,怎么把戒烟都扯上了,你也太能扯了……”
顾云漠阴恻恻瞧过来。
“那方才处理伤口,是谁抱着我哭哭啼啼喊痛?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断了条腿。”
“……”
那酒精就像往伤口上撒盐,我是女孩子,我哭两嗓子,应应景有问题?
她懒得争辩,负气地转过头,委屈兮兮嘟哝了句:“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约会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又花钱,又受伤,人家谈恋爱秀恩爱,我谈恋爱受伤害……”
顾云漠顿了顿,不由地低笑出声,语气这才温和下来。
“你要听话,我说什么,你都要反驳两句。”
说着,手指递过来,帮她蹭了蹭脸庞上,不知何时染上的污渍。
略带薄茧的指腹,从她光滑白皙的脸庞拭过,赵水月不由地,一怔。
她颤了颤睫毛,心底更是一阵荡漾。
意识到这个,立马拿小鹿一般惊慌失措的眼神望着他,缩着肩膀往后躲,往后躲,直到靠到椅背,才恍然清醒。
对温柔过敏的她用力咳嗽,“哎呀,赶紧走吧,我要回家啦……”
这么一番折腾,赵水月早就没什么心情再敷衍。
顾云漠居高临下站在那,逆着夕阳余晖,只问了句:“家里有人方便照顾?我后天才去北京,实在不行……”
他斟酌着抬眸,看了看她,后面的话没说太直白,只点到为止。
谁知赵水月反应奇大,倏然掀起眼眸,纤细腕子飘然一指,“呸渣男,想骗小姑娘同居是吧,我告诉你,我防骗意识强得很——”
以后凡是有床,又有四面墙的地方,我都不可能跟你一起去!
温润如玉的端方公子本是好心好意,奈何一片真心喂了狗,被曲解到如此地步,不由地闭了闭眼眸。
眼含无奈抚开她的青葱细指,“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受伤了,我会在这个时候…真龌.龊。”
“……”
赵水月吃瘪。
看着他张了张嘴,实在恨得牙痒痒。
行,这次确实是我先龌.龊了。
但就是因为我龌.龊,如果真去了你家,面对我这等华容婀娜的姿色,就不知道谁跟着一起龌.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