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人们的行进速度比她快很多,所以她根本用不着自己赶路,几个速度相近的树人共同搭建一个遮风避雨的靠椅,像是个捡漏版房车,累了还能躺上去休息(虽然不用出力的姜然一点也不觉得累),这华丽以及重视程度恍惚让她回到了花草界那豪华的天空座驾。
姜然摇了摇头,她不是爱回忆往昔的人,何必为过去忧愁,很快她就观察起路过的土地,看看有没有自己能用得上的资源。
争抢来这个机会的树人们却很是满意,在他们看来能为姜然献一份力就是他们最大的荣幸,这份荣幸绝对不能让木雅一树独享!
对此,木雅表示:……呵呵。
有本事比她高点再说,要她说她这些族人呐都是营养不良的小树儿,瞧瞧,搭的小窝,没她一个搭的好,也就是然然心善,没有嫌弃他们。
感受到木雅嫌弃中带着自得眼神的树人:想绝交怎么办。
……
工作时长没到一百小时的树人已很有打工人的自觉,见姜然目光在一处停留较长时间,就会示意同伴停下,然后询问姜然是否需要他们帮助。
遇上此等高级打工人的姜然欣然同意。
要姜然说,路上碰见了菌菇、木耳、蘑菇,哪有不薅一把的道理,既然树人们一个个那么自觉,她坦然接受便是。
树人们分工协作,很快将目光所及的食材收集起来,然后整理妥当交给姜然。
姜然很难不对这样一群树人心生好感。
到了夜晚,姜然却是困了,她靠在树人们倾心制作的、铺了厚实垫子的床上,打了几个哈欠。
树人们察觉到她的动作虽没停住步伐,但行驶地很稳当,姜然只感觉自己在坐高铁般平稳,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精神饱满。
这时候树人们也已停下了赶路的脚步,在一处歇下。
姜然望了望四周,他们似乎在洼地里,前方是一片土墙。
她想和树人们打招呼却发现他们的表情很是严肃(绿豆眼都瞪大了,小嘴唇缩成一个黑点)。
她也立刻警觉起来,难道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
没等她去问,木雅就给她指了指前方,姜然微微踮脚,顺着她手指指向望了过去。
咦?!
又是一群树,将近十米多高,长圆形的深绿色叶子,浅绿色的带着尖刺的小球爆裂开来,能窥见内里深褐色的果实。
姜然又看见了满地褐色的、绿色的一个个小刺球,瞳孔不断放大。
她看向木雅,木雅却没注意到她的眼神,而是开始全副武装,“他们可不是好相与的,咱们快点走。”
“他们也是树人吗?”姜然又偷偷张望了下前方,没发现他们有动静,好像也没看见他们的脸。
“嗯,可凶可凶的树人。”木雅心有余悸,之后她又露出些得意,“他们不能像我们一样走。”
难怪。
想着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树人,姜然犹豫着问道:“他们怎么凶了?”
木雅伸出自己的脚,上面的根系发达极了,树根颜色也透着健康,她抖了几下树根,“你看。”
姜然聚精会神看了几眼,“很完美的树根。”
木雅害羞地用叶子遮住眼睛,害羞道:“哎呀。”
木岚看她这不争气的模样,同样让姜然看了看他的脚,“我的脚也很健康,但你有没有发现上面有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小孔。”
“所以这是?”
“就是被那群树人扎的!”木雅从羞涩中回过神来,恨恨道。
其他树人也开始三言两语地说起来。
“糟糕,我的脚又要开始痛了。”
“不说还好,说了一想还真是。”
“人家的脚脚都不好看来了。”
“以后还是绕着他们点走吧,惹不起啊惹不起。”
姜然又有了新的疑问,“他们为什么来扎你们呢?”
树人们生硬地转过话题,“就是他们坏。”
木雅:“反正,咱们小心点就是。”
想要到达目的地,前面这块地根本避不过,树人们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们从自身空间中拿出带来的石头、树叶,让自己的根系抓住几块大石头,然后又卷了很多枯树枝枯树叶围在根系周围。
原来是这个用法,姜然若有所思。
可这样,会不会太简陋了些。
当她将疑惑提出后,反倒是树人们让她安心,并将她的床另围了一面墙,只要姜然不作死,她就不会被那带着尖刺的小球砸疼。
姜然对此表示无奈,真不知道该不该说树人们心大还是体贴。
但树人们说了,他们的树皮很厚实,树叶又太多保护不过来,把脆弱的树根保护好就行。
然后,自信满满的树人们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另一片树人的领地。
在树枝围成的缝隙很小的长方体里,姜然看见一踏入尖刺球树人领地就被劈头盖脸砸着的树人们。
他们的吸气声、嚎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在比谁的声音大。
此间,还回荡着姜然从未听过的树人发出桀桀笑声,应该是另一伙树人,他们对木雅等树人的惨痛遭遇表示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