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若道:“旁人寻她, 我不放心。”
碧桃更为惊奇:“为何?难道这位故人厉害非常,旁人寻不到她?或者她犯了什么弥天大罪,岑姑娘想徇私?”
岑今若并未回答,反而问起了碧桃。
“碧桃姑娘对我似乎很了解,我却不知道姑娘姓甚?师从何人?”
碧桃又给她和岑今若一人倒了一杯,“白玉京上主谁会不去了解呢?倒是我,无名小卒罢了,何足挂齿。”
岑今若端起酒杯,又听她道:“我乃无名无姓之人,便是连碧桃这个名字,也是自己取的。至于师从……惭愧,学艺不精,只凭夫子教导,尚未拜师。能被仙长救到这里已经是万幸,不敢再奢求。”
听她这么说,岑今若也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又交谈了一番,发现碧桃见识谈吐都十分不凡,便道:“我观碧桃姑娘并非常人,假以时日,必定名扬寰宇,碧桃姑娘如不嫌弃,我愿从中引荐,为姑娘觅得名师。”
碧桃起身行礼:“多谢岑姑娘!”
岑今若扶住了她的手:“既然要谢我,为什么不用真面目,是不是太不真诚了?”
碧桃璀然一笑,竟然变成了姬雪沉的模样,“被你发现啦!”
霎时间天地面色,花瓣自地上卷上天空,周遭宾客都被惊动,只有处于粉色风暴中心的两个人岿然不动。
风暴中心无人敢靠近,岑今若脸上一丝笑意也无。
下一刻,她手中匕首挡住了姬雪沉挥向她们双手交握处的弯刀,却没有防住姬雪沉的一掌。
软绵绵的手掌落到了她的左肩,丝毫没有什么力道,却偏偏让她的左肩像是炸裂开一般巨痛,但岑今若目光坚毅,丝毫没有被影响,等姬雪沉回过神来,那把匕首也插进了她的胸口,离她的心脏只有一毫。
姬雪沉似乎没有痛觉,笑道:“好狠心的上主,昔日情分是一点都不念了吗?”
岑今若见她如此,心知她的想法比上次更加坚定许多,只有完全制服她,她才回乖乖听话。
姬雪沉见她根本不理会自己,冷哼一声,另一只手自虚空之中抓住了什么东西,而后天塌地陷。
早就闻讯赶来的修士第一时间就飞到空中,却惊愕的发现连虚无的空中,也被分割断裂,甚至有的人也被分裂开来,但奇怪的是,有几个人身边似乎没有丝毫影响。
岑今若原本的沉静被打破,她再想劝阻姬雪沉,也无法对周围的景象置之不理,语气也急切了起来,“停手。”
姬雪沉笑意淡去,反问道:“为什么?中洲之人你舍不得,怎么昆仑的你也舍不得?难道你忘了玉榭之后,连在这里遭受的一切都忘了?明明死掉的都是伤害过你的人,用他们的命去救更多人,为什么不愿意?”
岑今若心中如遭重击,却不知因何而起。
“玉榭是谁?”她随口一问,并不纠缠,“讨厌到需要杀了的东西我会立刻动手的,我也没有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
无论如何,不至于将昆仑倾覆。
再者,如果需要牺牲的是她,真的没用别的办法,她自然愿意救更多的人,但若是用别人的命来续自己的命,这种事去她做不到。
闻人虹彩不知何时进入了风暴中心,说:“你有。”
岑今若、姬雪沉二人皆是一惊。
闻人虹彩感叹道:“您似乎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岑今若说:“我觉得这样不对,我不想做皇帝。”
闻人虹彩轻蔑道:“白玉京可不是凡间的皇帝。”
“有什么区别呢?”岑今若说,“帮帮我。”
据说等了白玉京继承人几百年,兢兢业业、忠心不二的闻人虹彩并没有行动,反而用一种难懂的眼神看着岑今若。
姬雪沉神情悠闲,似乎没有感受到岑今若加重的手劲,唇边一丝浅笑,“接下来你是要继续抓我,还是要救人呢?”
她说:“那些不受影响的人是因为身上携带界碑碎片,他们已经开始救人了,那么身上携带最大界碑碎片的人,要出手吗?作为曾经的朋友,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在座冠冕堂皇之辈隔一个杀一个,也不会冤枉几个人。”
岑今若一言不发松开了她,冷冷道:“现在也是。”
说完转身就走,姬雪沉楞在原地。
岑今若一走,这里也受到了影响,尽管没有几分求生的意志,为了某个人的请求,姬雪沉还是拿出了准备好的后手,保护着自己。
她也要逃走了,姬氏一族和某人还在等她。
临走之前她看向仍然站在中心的闻人虹彩,有点想把这个人也一起带走。
这个疯子,迟早会害了岑今若。
他想要白玉京回到曾经的地位,才配合自己演这一出,“牺牲”那些各门各派的精英,让岑今若趁此机会立下不世之功,重振白玉京。
一点都没有考虑到岑今若会不会同意,更别提他虽然有救人的办法,可若是岑今若下定决心要救人,那必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思及此,姬雪沉杀意更盛,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却见一道金光落在昆仑,落到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