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得这般有条有理,怎么如今你们一个个倒像是哑巴了?”
一记眼刀过来,谢鹤怡丝毫不委婉的直接呛道:“难不成还是本公主扰了你们的兴致了?”
鹤怡公主与当今的太子殿下不愧是一母所出。
同样挑着一双丹凤眼,眸中写满了矜傲,无论是长相还是脾性都与上头那位殿下十分相似。
众人齐齐噤声,立马看着眼色停了下去,纷纷摆手陪笑:“呵哈,都是些无稽之谈,公主殿下哪里的话……”
“我们这般没有见识之人的粗鄙之语,公主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
谢鹤怡身处最中央,宴席之上每一个人的神色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冷眼看着先前片刻之前还对她妄加议论的一群人此刻摆出一副副阿谀奉承的嘴脸,面上和心中满是不屑一顾。
所以为什么迟迟不愿定亲?
她就是瞧不惯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假样子。
亲近之人、特别是枕边之人带来的伤害,跟平白被人捅上一剑没什么两样。
往人群中瞥了一眼,谢鹤怡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后排。
不得不说这人很是赏心悦目,人群中格外显眼。她一眼就看到了垂着眸子,正一下一下替堂妹轻抚过后背的傅宁榕。
傅家傅宁榕么?
这人其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官家子弟,身家清白,成婚后带出去面子上也算过得去。
最重要的是跟了皇兄有数年了,能在她那位皇兄手底下待了有那么多年的,也算有点本事。
鹤怡不是老老实实任凭被人差遣的那种人。
皇兄不止一次的跟她说过这位傅大人不是她能碰的,她上次就因动了这位傅大人被罚了月余。
鹤怡想不通,皇兄为什么独独对这位傅大人那么在意。
可越是这样下了命令明令禁止,她就越想去碰。
思及此,谢鹤怡径直往后走去,还没等身边一众侍从反应过来,就已经停在了傅家兄妹身边。
众人明晃晃的眼神之下,她看向傅宁榕,蓦地开口,却是对着傅瑶道:“你再去寻个地方,本公主要坐这处。”
鹤怡公主要坐这儿?
话一入耳,傅瑶显然很不情愿。
她知道鹤怡公主从小受尽荣宠,性格自然养得娇惯了些,但放着那么多位子不坐,凭什么要让她腾出这一个?
同为女子,谢鹤怡的心思一点点在傅瑶眼中暴露。
就算傅瑶再愚钝也该感知到——鹤怡公主摆了明的对自己的兄长有所渴求。
除却这位公主,还有那位太子殿下。父亲和大伯说得没错,确实要该离他远一些。
傅瑶跟他对上过,她到至今都忘不了太子殿下看向兄长的眼神。
怎么都算不上清白。
第45章 离席
硝烟无声四起。
傅瑶秉持着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的想法,认为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皇室之人也不能这般放肆,随意让她说走就走。
谢鹤怡则是直勾勾地看着傅宁榕,就立在她们身侧,身旁跟着一众侍卫,扬着下巴等待傅瑶让出位子。
傅瑶默不作声地拉了拉兄长,巧妙地避开和鹤怡公主的距离。
双方僵持着,没有一个人愿意做出让步。
这般情况下,总要有人出来缓解一下场面。
傅宁榕倒是愿意当这个和事佬。
她当是她们这个位置视野更好,自己主动提出让傅瑶和鹤怡坐到一起,她再去寻个别的位子去坐。
没想到不开口倒好,一提出这个建议,更使本就尴尬的情境越演越烈,连旁观的众人都有些不忍心继续看下去,频频摇头。
场面在二殿下谢凛到来的时候稍有缓解。
不过缓解的也不甚多,谢鹤怡是从来不屑于给谢凛什么好脸色的。
谢凛低头跟谢鹤怡平视,眼神刚与她相接,甚至乎都没说上几句话,就被鹤怡接连怼回去:“叫你声兄长你就真以为是我兄长了?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长!”
“滚开!”这次索性直呼他姓名, “谢凛,你再敢管我的事就试试看!”
换了旁人,听了鹤怡的任何一句话都要怒意丛生,纵使不叫嚣着离开,也不愿再待不下去。
可谢凛依旧和容悦色,并没有半分不悦。
有些事只可意会。
傅瑶眸中掺着疑惑,在谢凛的暗示下起身,空着的位子由这位二殿下顶了上去。
坐在傅宁榕身旁的人换了谢凛,男人一身素色袍子,俨然一副春风和煦的温润样子:“同人说话要规整些。”
“你要好好说,好好的请求,旁人才能听你的话。”
似乎谢鹤怡对他格外排斥。
大概是丝毫不想跟他沾染上半分关系,也不愿意去他的地方继续坐,再也不上赶着,转过身骂了他一句“有病”,继而离得远远的,去了别的地方坐。
不仅是傅宁榕她们几人,这一幕幕也被众多宾客收进眼底。
鹤怡甫一离开,宴上的宾客就又开始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
要不怎么说谢鹤怡跟谢渝是亲兄妹?
两人连性子都出了奇的一样,同样喜怒无常,让人半分都琢磨不透他们的情绪。
宴间一直是傅宁榕同谢凛坐在一处。
父亲和大伯的话傅瑶时常记在心里,家中要多同谁交往她心里也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