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老爷子,傅家自然与往日不能比肩。
傅家这一代只有大房傅宗和二房傅丘,而下一代男丁一个是庶出另一个又尚且年幼,唯有一个从五品的傅宁榕势头正猛。
傅宁榕多少也算半个傅家人。
为保运势亨通,官运昌盛,因此这一代只能叫傅宁榕先顶上,待到幼弟长成承接了她的人脉,再叫她功成身退。
在她一人孤苦伶仃时,是傅家把她接过来,给予了她一个虽然艰险却能遮风挡雨的家。
所以这个忙她不得不帮。
她姑且还有几分自己的私心。
在朝堂之上,接触的东西比之前要多得多。
当年她爹那个案子被判了畏罪自杀,但依她在刑部做事的这几年看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留在这里,至少有一丝能查到当年她爹死于牢狱中真相的希望。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绝不会放弃给她爹翻案,定要还生父一个清白。
傅宁榕不是没有想过她恢复女儿身、一切都结束之后的事,她可能会离开皇城,回到南川,去到私塾教习学生,又或许会找个称心的人在眼前头。
那人性子最好能像二皇子谢凛一样谦逊温润、以礼待人。
若又读些诗书,能同她有些共同话题就更好了。
退一步来讲,这种温润性子的她都可以试试。
只是像谢渝这种脾气古怪、乖戾无常的人,她是万万不能接受。
上一秒还高兴着,下一秒有不知因为什么而莫名冷了脸色。
极难伺候。
伴君如伴虎。
谢渝尚在一日,他就极为可能是未来的天子,而他现在还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不能不防。
依着谢渝的性子,她若是万事顺着他的心来,让他觉着她和其他人也没两样,等他腻了,自然而然也许就放过她了。
她现在只能寄于谢渝对她是一时的新鲜感,也不想与他有太多牵扯。
灼热感似乎还停留在她掌间。
怎么想,傅宁榕都觉得谢渝这个人实在太过危险。
第7章 翻窗
那日之后,谢渝又来了两回。
这位太子殿下不仅脾气见长,旁的也见长,傅宁榕手酸得不行,才堪堪合了谢渝心意。
她也不知自己是遭了什么罪。
一边出力,一边还要忍受谢渝的奚落:“平日里都是一起练的,骑马射箭一样不少,怎么才让你出这点力气手就颤成这样?”
傅宁榕不回他,他便要钳过人的下巴让她同她对视,逼着她给个回应。
“太子年少有为、身体强健,下官自是没法和太子相提并论。”她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打打马虎眼准备就这样过去。
可这话在太子听来很是受用,他接着缠她:“身体强健?怎么个强健法?”
“说具体点,到底是哪里,这里?还是这里?”
话里的意味显而易见。
傅宁榕听不来他这样的话,三番两次忍他还是没忍住,还是皱眉开口:“谢渝,你别太过分!”
只要不是恨他、拒绝他又或者是要说着杀他,往往得到满足的太子殿下对这种话并不放在心上。
他微微仰着,声音慵懒:“有时候言语上的沟通更远甚身体上的沟通。”
“下次再有什么直接同我道便是。”
傅宁榕纳闷:谢渝怎么会这么好心?直接说他便放过他?
目光深沉。
傅宁榕只是一看一眼便直接明白谢渝的意思。
她也不敢说话了。
不知不觉半个多月过去,傅宁榕的伤口结了痂。
谢渝作为太子,职权颇多,时不时赐些名贵药材下来,虽说是给傅府,但这些东西无一不进了她口。
好生将养着,傅宁榕面色红润,好了很多。
还伤着不假,可叫一天三碗药的灌下去,气色已然恢复的一天比一天好。想必再过不久,她便能重回刑部执行公务。
晚间她用完膳之后回到房间。
寝间黑漆漆的。
也没下人给她点灯。
刚进到寝间,便闻见一股浓郁的酒味,这酒味中还嘈杂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傅宁榕心下大惊。
——是谢渝。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谢渝来她这里还能有什么好事?
好好的宫中不待,一日两日净翻着窗子往她这里跑。
他当她这是哪里,他解闷逗趣的地方吗?
谢渝的酒量她一向知道,酒品不好,但却爱喝。喝完见人就抱,还各种动手,尤为难缠。
如今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反正前两年他的的确确是这个样子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傅宁榕只简单思索了一下,紧接着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去二房喝喝茶也好,去父亲那听听公事也罢,总之这个地方有谢渝,她就不能待!
晚风摇曳。
将窗子微微吹动。
“吱呀”一声,还没等傅宁榕触到房门,便一个翻天覆地,人被抱过扣着腰直压在榻上。
傅宁榕挣扎着想要逃开。
刚动了动身子,就又被压了回去。
来人意识到她也许是被吓到了,便慢慢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别怕,是我。”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