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就应该有五娘的活法！”
江巧听得双眼亮晶晶，认真点头道：
“对，五娘有五娘的活法，我们金檀也有金檀的活法！”
见金檀不解地看过来，江巧就笑眯眯地解释：
“我刚同红檀说了，你们几个年纪也不小，准备给你们削了奴籍。”
“或是找个人家，或是有其他打算，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我说。”
江巧这话一说完，金檀就一脸警惕地伸手，挽住江巧胳膊道：
“我说过的，我哪儿也不去，一辈子跟着五娘！”
若是以前，若是换个主子，能够被削去奴籍，金檀定然万分高兴，也会认真想一想出路。
自从跟着江巧东奔西跑，见识过外面的世界，看到江巧每日做的事情之后，金檀就不想了。
或者说认真想过之后，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她最好的出路。
其他那些，无论是配个家生奴仆，还是平民百姓，都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一想到，只能被圈在一方小小茅屋中，每天操持柴米油盐那些事情，金檀脑子里就什么幻想也没了。
江巧见金檀一脸紧张，忙安抚道：
“别急啊，我又没说现在，你慢慢想呗。”
“想好再做决定，我又不会赶你走。”
一直跟着自己这话，之前金檀就说过好几次。
江巧大概也能猜到答案，只是自己四个婢女，就算走过场，她也是要一一问过的。
至于是走是留，是婚嫁还是自梳，江巧都不会强迫她们。
听到江巧这么说，金檀才放松下来，神情笃定道：
“我已经想了许久，不必再想，我早决定的。”
“只要五娘不嫌弃我，我自然一辈子跟着五娘，去哪儿都跟着。”
听到金檀后面加的那一句，江巧还想劝说的话就住了口，心中一动道：
“是不是觉得，外面的天地，比内宅有吸引力多了？”
见金檀只笑不说话，江巧一脸了然，同时也心中高兴。
大盛民风开放，但总归还是男人占主导权。
能够找到一个，同自己想法接近的人，可以说非常不容易，就很值得人珍惜。
就算这个人，只是个奴仆出身的婢女，江巧也觉得格外珍惜。
“等我问过绿檀和紫檀，就去给你们解了奴籍，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金檀见江巧没有反对，心下安定下来，自然江巧什么都好。
等江巧问过另外两个之后，除了红檀表现激动一点，其他三个檀都没太大反应。
当然，高兴还是高兴的，毕竟没有谁想要做奴仆。
但也就是说了的当下，高兴过后还是该干嘛干嘛。
“诶，你们都没什么想说的吗？”
江巧见自己婢女们，一脸平静的继续忙活，很没有成就感地嚷嚷。
“五娘别乱动，发髻梳歪了。”
绿檀手一扭，便将江巧的头掰正，继续对着铜镜给她梳头。
怎么会不高兴？绿檀当然高兴。
只是这两年跟着江巧之后，得到的待遇，每天过的日子，比许多削奴籍的婢女还好。
所以江巧说了这个消息之后，虽然心中激荡，但不过一会儿，好像也就那样吧。
江巧见绿檀认真梳头，拗不过对方的力量，只能撇嘴看向铜镜。
透过铜镜看到门口有人进来，江巧眼睛一亮，喊道：
“紫檀，紫檀你呢？什么想法，给我说说呗！”
紫檀将手上托盘，往梳妆台旁边一放道：
“秋日天气干燥，五娘先喝盏梨汤吧。”
江巧接过温度刚好的梨汤，“咕咕咕”一气儿喝完。
转不动头，只能使劲儿斜着眼珠子去看紫檀。
“五娘作什么怪相，一会儿眼睛该抽筋了！”
甚少到跟前走动的冯嬷嬷，一进寝室，就见江巧眼珠子都要歪到后脑勺，当即开口喝止。
江巧嘿嘿一笑，忙转回去，果然脑子有瞬间眩晕，当即坏心道：
“都怪紫檀，我跟她说话，她不理我！”
冯嬷嬷知道江巧屋里这几个，平日跟她闹惯了。
见紫檀掩嘴笑，就知道又是在开玩笑，便笑道：
“不都是你自己惯的？少拿嬷嬷我作筏，回头让她们个个背后恨我。”
见自己被识破，江巧便哈哈一笑，转开话题道：
“嬷嬷难得过来，今日有什么事吗？”
冯嬷嬷没答话，面上笑笑转开话题道：
“你们刚刚说什么呢？紫檀可是最乖的。”
知道是有话，不方便当着外人面说，江巧就没有追问，顺着冯嬷嬷话头说起：
“她乖？我说去了她们奴籍，问她们什么想法，一个锯嘴葫芦样，都不吭声。”
冯嬷嬷听到这话，“哦”了一声，有些惊讶道：
“这是好事，五娘给的恩典，那不成还能不高兴？”
紫檀招手，让门口的香杉进来，将托盘端走道：
“高兴自然是高兴的，但跟着五娘过得很好，觉着也就没什么。”
“一时半会儿让想，还真想不出来什么。”
听了紫檀的话，绿檀也跟着点头道：
“可不是，我跟紫檀一样的想法。”
“以前想着去了奴籍怎样怎样，但我看过的，那些去了奴籍的，泰半还没我们现在过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