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提前和江尚书的谈话,江巧自然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即一边递上折子,一边滔滔不绝地说起在梁州的见闻。
除了同工部相关事宜,江巧还以自己的视角,向皇帝描绘梁州城中各种人文风俗,以及气候街景等等。
皇帝听得饶有兴致,甚至在江巧生动地描述下,面上浮现出满满的向往。
说到最后的时候,江巧才画风一转道:
“当然啦,梁州城能如此美丽繁华,是段然少不了袁家悉心的治理。”
“哦?”
皇帝很有兴趣,冲江巧开口道:
“朕以为你会说,多亏袁家人守住边关。怎么?他们家竟然还有擅长政务的文人吗?”
江巧心中暗骂,装模作样的老戏精,面上却很是配合道:
“圣人这就是小瞧人了!”
“谁说武将世家,就不能出文官天才了?”
“袁家那位守谦表兄,在我看来,倒是更适合出身文官清流世家。”
江巧顺势提到袁守谦,并将对方好一番夸赞。
并且江巧夸人也不是虚夸,而是夸得非常具体。
细到对方待人接物,大到对方治理南境的方式方法。
当然,末了的时候,还不忘提一嘴梁州小六部,然后“啧啧”赞叹出声。
皇帝眼中闪过隐隐激动,面上却一脸不信的模样道:
“袁家竟然还有这种人才?朕怎么这么不信呢?”
第385章 良臣
皇帝的声音听来有些飘忽,但江巧好似没有察觉。
听到皇帝质疑的话,下意识回答道:
“圣人见过自然就信了。”
听到江巧这话,皇帝眼神一闪,立马接过话道:
“晏清的意思是,让朕接召你那个袁家表兄入京?”
江巧一愣,心中懊恼暗骂,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
再说了,皇帝是想让他干嘛,就能让的吗?
呸!虚伪!
看着皇帝一脸笑眯眯看着自己,江巧愣住的脸,也当即扬起一个笑脸道: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圣人想召见什么人,谁还能说‘不’不成?”
见江巧不上套,皇帝失望地撇撇嘴,想了想道:
“这样的人才,朕自然是要见见的。”
“虽说袁家世代不入京,但朕若召见,倒也不算坏了规矩。”
自我安慰完,皇帝满意点点头道:
“行了,那人又不会跑,回头找机会再说。”
“今儿先说说另一件事——”
说到这里,皇帝又抬头看向江巧,眼中带了些思量道:
“这次的事情,虽然你没在明面上,但出力着实不小,朕当好好赏赐。”
“又怕赏的东西你不喜欢,朕便想着先问问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这题江巧熟啊,毕竟是提前对过答案的。
转头看了阎渊一眼,江巧面色从容起身行礼道:
“为圣人分忧,本就是臣下份内之事,怎能总想着功劳赏赐?”
“况自入京以来,臣下得长辈疼爱圣人庇护,已然所获良多,哪里还有旁的奢望。”
皇帝听到这里,刚想不耐烦地挥手,让江巧少说这些虚的,就听江巧的话猛然拐了个弯。
“臣下虽然不必操心,但臣下还有个孀居的阿娘。”
“阿娘时常教导臣下,阿耶为大盛献身,是无上荣光的事情,但臣下自私,只心疼她年纪轻轻没了郎君,一人在这世间过得艰难。”
江巧前面说自己的时候,格外正义凛然,说到后面的时候,又一脸的担忧懊恼。
要不是皇帝知道,那杜娘子确实不知道什么内情,编得他都快信了。
本来想说,不过是为杜娘子讨赏,没必要编成这样,但听江巧提到江鹤天,皇帝还是难得口下留德,没有怼回去。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你阿耶为大盛做事,却独独亏欠你阿娘,这是朕的疏忽。”
“你放心,回头朕赐你阿娘一个诰命,自然没人能小瞧她。”
江巧听了这话,当即满脸感激地行礼道:
“谢圣人隆恩,只是这儿媳越过家婆得诰命,怕又有些不妥?”
皇帝听到这话一愣,抬眼看向江巧。
这话什么意思?
这诰命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或者说,这是要两份诰命?!
好家伙!好家伙!
他就知道,江鹤天那小子的种,能是什么好说话的善茬儿?!
还以为对方谦虚一下,不要赏赐。
自己是不要了,但是要给别人要两份!
“还以为你是个好的,哼!两个一样可恶!”
皇帝眼风一扫,刚好看到正低头憋笑的阎渊,干脆两个一起骂。
只是江巧二人并不害怕,皇帝这样子,摆明就没有生气的意思。
因此两人都一副躺平任骂的模样,反倒搞得皇帝没有脾气。
最后看二人实在刺眼,不耐烦挥手道:
“滚滚滚!别搁这儿碍朕的眼!”
两人自然行礼退下,退到一半的时候,江巧以整个殿中能听到的声音问阎渊:
“阎少卿,你说圣人为啥生气啊?我既想着阿娘又想着祖母,这样不对吗?”
阎渊面不改色地配合道:
“你不必担心,圣人没有反对,自然就是应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