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立刻明白其中意思,仪潜是替萧鸿越说的——他要让忠王死,用什么理由都可以。
“仪大人一针见血,那不知安个什么罪名合适?”
仪潜:“通敌卖国和谋反。”
大家面面相觑:“什么说法?”
“忠王曾在仇池,意图谋害皇上。”
这句话出来,所有人噤声不语。
大家都知道萧鸿越曾落陷仇池之事,没想到居然和忠王有关!
萧鸿越沉声:“你很聪明,仪潜。”
仪潜迟疑,随后摇摇头:“不只是我的想法。”
“哦?那是谁的主意破了此局?”年纪轻些的张统领按耐不住好奇。
仪潜微微一笑,轻握着手中的鸟哨:“佳人良计。”
萧鸿越目光复杂,他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谁。
枫叶渐染,池水落花。
叶岚突然打了个喷嚏,青青赶紧给她披上件衣服。
“小姐,天气有点凉了,您还是进屋吧。”
叶岚摆摆手,继续摆棋谱:“不行不行,我约好了仪潜下棋呢,上次他跟我大谈什么奸臣忠臣的,我都没下尽兴呢!”
“奴婢见仪公子最近天天宫内宫外频繁奔波,也不知道忙什么事。”
叶岚放好最后一颗棋子,起身勾住青青的肩膀,笑着解释。
“你不知道我知道!仪潜足智多谋,又知根知底,萧鸿越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个忠臣良将的,估计是派他做什么棘手的事情吧。”
“姐姐冰雪聪明,果然瞒不过你。”
仪潜的声音响起,叶岚回头望他,只见对方安静地着站在亭子廊下,双手背在身后,一派清风舒朗的模样。
“仪潜!你终于来啦,等你好久了!”
叶岚兴冲冲地走下台阶,站到他面前,揉了揉他的脑袋。
“久等了,这个给你。”
仪潜有些害羞地撇开脑袋,举起手朝上翻转,一个精致的红色鸟哨躺在他的掌心。
“这是……哨子?”
叶岚拿起来这小巧的物件,研究了一下,问他。
“嗯,是鸟哨,只要一吹,就可以传音千里,吸引很多燕雀,你可以试试。”
闻言,叶岚嘟嘴吹了一下,哨声清脆,灵动悦耳。
接着,果然有小鸟扑楞楞地扇动着翅膀,飞到亭子的屋檐上,来回蹦跳,叽叽喳喳直叫。
“真的过来了,好玩!谢谢你!我很喜欢!”
叶岚又吹了几下,觉得特别有意思。
仪潜望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自己也开心,但是他这次来并不只是带哨子,还有更重要的事。
“姐姐,接下来的几天,我估计就不能来了,朝中有事。”
他的眼底波澜不定,抿了抿唇道:“离开一事,我已经有眉目……你再等我五日。”
叶岚点点头:“你要小心,我会等你。”
我会等你,这四个字从此刻在了仪潜的内心深处,但他此刻却没有意识到,只是清浅一笑:“可惜,今天不能下棋了。”
“没关系,下次再说嘛!”
接下来的几天,仪潜果然没有再外宫内出现,萧鸿越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叶岚百无聊赖地蹲在院子里喂小鸟时,听到了一个让她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消息。
忠王下狱了白氏亲族扣押大理寺继续审理,仪潜旁听。
她意料之中在于,知道萧鸿越这个睚眦必报的白眼狼,肯定不会放过曾经对他阳奉阴违的忠王。
她意料之外在于,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而且直接下狱
白江月跪在养心殿前,忍受着秋老虎的炙烤。
阳光刺目而热烈,空气吸进鼻腔时有一种灼烧感,她已经跪了两个时辰,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
萧鸿越和大臣们议事出来,扫了她一眼,白江月立刻强打起精神,膝盖为腿扑将上去。
“皇上!皇上求您饶恕国丈,饶恕白家!”
周围的三两大臣见情况不好,纷纷告退,徒留萧鸿越和白江月对峙。
“你先起来吧。”
萧鸿越语气还算和善,但见白江月仍跪在地上不起,他直接拉下脸。
“别让我说第二遍,我对你可没有耐心。”
白江月面上一白,抬手抓住旁边的宫女,在对方的搀扶下,撑着膝盖,踉跄了两步站起来。
“皇上从不来我宫中,臣妾知道您喜欢皇后不喜欢我。”
她神情哀戚,因为跪久了虚弱苍白的一张素脸,愈发楚楚可怜。
可萧鸿越却是个铁石心肠的,睨着她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白江月听了这话,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指甲嵌在了手掌心。
她抿了抿唇,颤抖着声音道:“不求皇上宠爱,但求皇上怜悯,看在臣妾进宫伺候您的份上,求您……求您放过家父……”
“当初不是你非要嫁吗?”
“那……那是因为皇上是臣妾的命定之人,天定姻缘啊!”
白江月抓住对方的衣袖,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底气不足。
萧鸿越哂笑:“朕从不信什么天定姻缘,若真有,那也是皇后。你当初编造那劳什子蝴蝶玉佩的姻缘一说,我本就不信,不过是为了拉拢忠王才娶你……”
接着,他露出一个颇恶趣味的表情,话锋一转,“就算那蝴蝶玉佩能定情,也是朕与皇后的情,朕第一次见到那玉佩便是在皇后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