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
“真的,阿伯。”
“嗯,我信。”
他信了才怪。
夏桢岔开话题:“我表舅说让我来您这儿买十斤百香果、十斤芒果。”
小老头“哎呀”地叫唤了一声:“我等会儿得去趟市里,要不你俩自己去地里摘?秤在地里,三轮车在院子里,钱等你表舅回头一起结。”
“好啊。”
正合她意。
“沿着这条路大概三百米有片香蕉地,穿过香蕉地就到了,百香果和芒果都在那边,旁边种的甘蔗和菠萝也是我的,你们摘点回去自己吃咯。”小老头把工具和篮子放到三轮车上,压了压车胎,“气足,骑去吧。”
“谢谢阿伯!”
“摘的时候注意安全。”
“知道了。”
小老头交代完匆匆离去。
夏桢干笑两声:“原阿伯就喜欢拿我开玩笑,我刚才是在想该怎么介绍你,要是说你是我朋友,我怕你没拿我当朋友,显得我自作多情。我如果说你是我表舅的租客,回头他跟我表舅说起我又要解释。我表舅还不知道我跟你走得那么近,要是知道了指定让我离你远点,他怕我把他生意搞黄了。”
这关系确实挺难描述的。
他问:“现在想明白要怎么介绍了吗?”
“没。”
“那别想了,上车。”
小道两旁是芭蕉林和椰子树,夏桢仰头数着有几颗椰子。
看似漫长的生命长河里不知道能有多少这样悠闲散漫的日子。没有考试和工作的压力,不用管明天会怎样,只需尽情享受当下的每一阵风,每一场雨和每一个可爱的人。
她数到十九的时候,羌问刹车:“香蕉地到了。”
他们把车停在路边,拿上工具和篮子在绿荫如盖的香蕉叶下穿梭。
夏桢踩着男生的脚印往前走:“小南山西门的香蕉饼很好吃,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
男生放慢脚步等她:“没吃过。”
她又说:“西门还有一个卖菜煎饼的小摊也很好吃。”
“你不是杞河校区的吗?”
小南山校区那么偏她竟然连小摊都摸清了。
“我上学期有一门素选课在你们校区上,周五的最后一节,每次上完课我会去西门附近买点吃的,然后从那边坐地铁回家。”
历史学院住得离西门远,他又不怎么坐地铁,所以不常去那边。
“我一般吃食堂,偶尔跟朋友出去吃。”
说到这儿,夏桢问:“你下学期是不是要回学校了?”
他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
“到时候我来小南山找你玩啊,你也可以来杞河找我,我们校区附近有一家韩料店,他家的米肠汤饭可好吃了,还有一家川菜馆,老板是四川人,味道相当地道。”
“好。”
隐约看到百香果了,羌问扒开两侧横出来的枝叶让她先过去。
种百香果需要搭架,原老伯搭的平棚,夏桢站直碰不到顶,羌问就得弯着腰了。
他们要的不多,十斤差不多五六十个,两人一会儿就摘完了。
夏桢提去一称,正好十斤差一点,算十斤了。
“先放这吧,等会儿回来再提,摘芒果去。”
旁边就是芒果树,沉甸甸的青芒垂下来,羌问抬手一掂,一个差不多有一斤重。
夏桢挑了一个放进篮子里,而后环顾四周:“那边有菠萝,我们等会儿摘几个回去吧,回头让我表舅一起结。”
果树下穿来穿去难免被枝叶划伤,她转身的时候羌问看到她肩后有一道手掌宽的伤痕。
雪白的肌肤上红色的伤尤为醒目。
“我会做菠萝饭,晚上请你品鉴一下。”
他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夏桢回头,羌问把套在外面的衬衫脱了。
“穿上。”
“啊?我不冷。”她一脸懵。
他从原老伯的工具箱里借了双劳保手套,正好能遮住手腕的疤,整理好自己后他才说:“不是给你保暖的。”
夏桢愣在原地:“那给我外套干嘛?”
他随手一指,立马移开视线提着芒果去称重。
夏桢看了又看才发现自己肩上被划伤了,她穿上衬衫,一时间分不清是太阳烘烤过的温度还是他的。
她注视着男生的背影。
忽而,吧嗒吧嗒——
下雨了。
仍有光穿过枝桠。
夏桢喊了一声“快跑”,羌问想也没想跟着跑了出去。
到了路边才意识到跑出来也没地方躲雨,还不如躲在树下。
她两手交叠挡在眼睛上:“菠萝不摘了,趁雨不大回去吧。”
话音刚落,一片阴影落下。
她缓缓抬头,看到了绿油油的香蕉叶,少年两手撑着,从背后看她被人拦在怀中。
雨水滴落在香蕉叶上,此刻他们听到的却是彼此的心跳声。
第18章
七月中, 西市迎来旅游旺季,渡·月最近一直是满房状态,下午孙续文和房客约好五点到村口的公交站接人。
这个点正好没有客人点披萨, 喝的盛有鸣能搞定,他离开一会儿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