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没事。”
“孙老头还说了,他的课只有三次机会,三次旷课直接重修。”
“我知道了。”
同时发来消息的还有何见华。
他倒是很关心:“找着了吗?”
“没。”
“她该不会不是春大的吧。”
“不可能,她说过欢迎我去杞河校区找她玩。”
“什么时候说的,熹花节之前?”
这句话羌问足足看了两分钟。
两分钟里,他为夏桢证明了一分半,最后三十秒他动摇了。
她两次玩消失,熹花节之后立马跟他撇清关系,说好的回汾春可以再约,却又不回任何与他有关的人的消息。
回过头看,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对面的白墙上印着外国语学院的宣传语,底下是每一届毕业班的合照,羌问扫了一眼,起身准备坐五点半的校车回小南山。
橙色的夕阳像打翻的墨水,泼在教学楼门口的台阶上。
他从前对日落没有实感,直到遇见了夏桢。
他们一起看过被夕阳染红的芭蕉叶,看过磅薄大雨过后浮出的皎月。
她说傍晚摘的芒果最好吃,她会捧着相机碎碎念,她说她爽朗的笑声能震动天边的云。
夏天,是因为有了夏桢才叫夏天,不像现在他站在夕阳下只剩孤独与灼热。
第34章
转眼汾春市入冬了, 距离考研还有半个月。
江家贺进入冲刺阶段,天天看书到半夜。
他们宿舍只有他一个人考研,眼看快毕业了, 他不想因为作息问题和室友闹得不愉快,所以他果断地搬去了羌问那儿。
晚上, 他又点着台灯背日语。
书页哗哗翻动, 他一直背到六点。
羌问让他在床边打地铺, 他刚躺下,羌问一觉醒来:“又通宵了?”
江家贺叹了口气:“没办法, 马上考试了还有好多没背。”
他是网上报名前一周临时决定把英语换成日语的。
也不知道当时哪根筋搭错了, 居然觉得日语更好考高分。
一个不成熟的决定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江家贺顶着俩黑眼圈,愁眉苦脸地说:“我关注的一个日语专业的学习博主好久没更新了,之前我都跟着她学的, 最近只能自己抱着书硬啃了。要是你和夏桢没有……哎。如果她能教我, 我肯定能少走很多弯路。”
他趴到床边问:“你俩到底咋了?”
他太好奇了。
睡眼惺忪的羌问听到夏桢的名字清醒了几分, 他翻了个身, 背对着他:“赶紧睡觉, 别废话。”
“切。”
他迟早会弄清楚的。
-
隔天晚上,江家贺说有家新开的烤肉店很好吃, 想去尝尝顺便放松一下。
等菜的过程中江家贺无聊又刷起学习博主的主页, 他在女生的关注列表里发现了一个疑似她小号的微博。
江家贺点进去:“你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学习博主吗?”
羌问专心喝茶,敷衍的“嗯”了一声。
“她居然比我们还小一届。”他说完立马反应过来, “不对, 是比我小一届,现在你是我学弟了。”
“……”
“而且她也考法硕, 不过是非法本的,她还拿过国奖呢, 这么厉害竟然没保研。我之前看她好像关注过我们学校的超话,不知道她是本科春大还是考研想考春大。”
女生小号发动态很频繁,多的时候一天能发七八条。
江家贺一边看,一边跟羌问分享。
“我去。”他陡然高喊一声。
“她好像生病了。”江家贺语气急切,满脸不可思议。
“什么病?”
无关之人,羌问总是云淡风轻,而且应该没有他会聋那么惨吧。
“癌症。”
短短两个字像一声巨雷猝然砸下。
两人对视,羌问明显一愣。
这么年轻,怎么会。
江家贺点进相册,几乎全是快乐的日常。
哪怕确诊之后,她仍然在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小到一株风铃花,一只过斑马线的小狗,偶尔吐槽一下被病痛折磨的日子很苦,但也仅是偶尔。
“她好乐观啊,”江家贺把手机递给对面的人看。
忽然,羌问扫到一张似曾相似的照片。
“停。”他猝然打断。
“咋了。”江家贺拿回手机想看,被羌问一把夺了过去。
他点进主页,一条条往下翻。
12月6日23:00——
吃药怎么没用啊。
12月1日17:00——
下不了床,看着阳光一点一点移动。
11月9日00:00——
生日快乐。
10月7日19:00——
西市的一些存图。
9月5日14:00——
汾春好热,医院比教室舒服。
9月1日22:00——
早上去政教处看到他了,中午去淮扬菜馆又碰到了,如果下辈子也这么有缘就好了。
8月1日3:20——
又一次倒在浴室的地上,疼得站不起来。
7月31日23: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