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表姐发信息那天,闻池贺正好在那里吃饭,回家就把这事汇报了。
闻松再说什么,闻月懒得听也懒得应,关起门来吃千层。
橘色的台灯照在蓝色的书本上,闻月一边听歌一边随手翻了几页解剖图,觉得无聊又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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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宿舍里热闹无比,查文河的脑袋从床上滑下来,看许雾和程描两人拿个小锤在那敲敲打打。
“你俩做啥呢?”
许雾一边削东西一边说:“程描这小子爱心泛滥,在自行车棚那儿捡了一只受伤的小鸟,说要给它一个家。”
查文河连爬带跳,咚一声落在地上,“程描,你他妈哪儿有病啊?”
怪不得今天晚上总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还有你,”查文河拖了张凳子在许雾对面坐下,“还帮他给鸟做家呢……你怎么不给你女朋友一个家。”
查文河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一脸鄙夷的看着许雾。
程描停下动作看过去:“?”
当事人一脸平静:“还不是女朋友。”
“渣男!抱都抱了你别跟我说还不是女朋友?”查文河猛的拍了下桌上的木块,替女生打抱不平:“你不会还没表白吧?”
程描头来回摆:“你们在说什么?”
“哦,你看见了啊。”
他还以为他们站的地方够隐蔽了。
“看见什么了?”程描无语,“能不能说清楚啊?”
查文河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偶遇了许雾和闻月,如果不是他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肯定拍下那你侬我侬的场景。
程描震惊:“这么闷骚?换我早憋不住了。不过,虽说你们可能互相知晓彼此的心意,但感情这种东西肯定是要说出来才算数的……”
“你们俩操什么心?”许雾打断程描,拿起手机去阳台。
查文河和程描的话他都听在心里,他确确实实该表态了,或者说,该承认这份感情了。
他早有计划,只不过被两人一搅和,计划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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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静音充电,屏幕上方弹出微信的提醒框,闻月没看到。
耳机切换到下一首歌的间隙里她隐约听到有敲门声,以为是幻听,她摘下一只耳机,食指轻轻挠耳朵,谁料敲门声愈演愈烈,门板要被拍碎的节奏,闻月猛的从凳子上站起来。
闻松最后用钥匙开了门,客厅的光漏到卧室棕色的地板上。
她站在暗处,闻松站在黑白交界处,背后一片敞亮,男人的脸却阴测测的,他提着沉重的步伐像个厉鬼一步步逼近她。
酒精的味道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散开来,闻月下意识打颤,光脚往后退,腰抵到桌角的时候吃痛叫了声,紧接着腥味和酒精味一起灌进鼻腔。
“你是不是永远学不会安分?”
闻松扇了她一耳光。
始料未及,难以置信。
池芦芝不知何时站到了门边,闻池贺也进来了。
男人再次抬起手的时候,她没躲,眼睛死死的盯着闻池贺,少年回视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得到了所有的爱和荣誉,却连怜悯都懒得施舍给她这个亲姐姐,很难想象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她原先以为闻池贺只是不懂事,原来不是,他和他们一样。
云层被拨开,露出银色的边,祥和的氛围里夹着几丝酸意。
“没人帮我,”酒吧里,闻月趴在台子上给谭银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我让谭末来接你。”
闻月喝了不少酒,根本听不懂谭银在说什么,自顾自的说:“我现在只有你了。”
“我亲弟亲妈都不肯帮我,没人帮我了,许雾……”她声音越来越低,眼睛哭红了,最后昏睡在吧台上。
谭银心提到嗓子眼:“……喂!别睡啊!闻月!醒醒!”
最后她只能用手机查找她的大致位置,然后赶紧发给谭末。
谭末这小子不知道在哪快活,半天不回消息,废物一样,需要他的时候准没影儿。
谭银焦急死了,头发都快薅秃了,手机那头重新响起清晰的人声:“喂?”
不是闻月的声音,是一道很乖巧的女声,甚至会让人觉得不该出现在酒吧里。
“请问您是这位小姐的朋友吗?”
谭银:“是是是,我是。”
“我是这里的兼职生,你朋友喝醉了,你来接她一下吧,”女生报了酒吧的位置。
“那个,能麻烦您翻一下她通讯录或者微信,给一个叫许雾的人打个电话吗?我短时间赶不到这个地方,麻烦您了。”
“不麻烦,应该的。”
天使在人间,谭银默默在心里跪谢这位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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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接连两声,许雾桌上立着的两枚硬币倒了,他心一紧,接着看到来电提醒,愣了一秒赶紧接起来,还没开口,女生立马报了定位,“你朋友喝醉了,需要你来接一下。”
刚熄灯的宿舍噼里啪啦一阵响,程描从床上坐起来:“喂!大半夜你干嘛去啊?”
查文河半仰着身子,听到门砰一声关上,嘟囔了句:“这架势,肯定接女朋友去了。”
许雾□□出去打了个车,出租车在无人的高架上飞驰:“师傅,麻烦您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