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次哭鼻子时，奶奶也这样问他。
时景亦摇头。
他现在不想说话。
“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时景亦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某处发呆。
乔淑棠对他太了解，这孩子一有心事就往肚子里咽，光靠劝是起不了作用的。
乔淑棠心里开始猜测。
难道说，时以泽把要离婚的事告诉他了？
虽然这件事拖了十几年，在时家差不多人尽皆知，但大人的事也不至于让孩子知道吧？
乔淑棠叹口气，伸手往自己包里摸了摸。
“掉了多少珍珠？奶奶替他赔给你好不好？”她取出一只漂亮的锦囊，放进时景亦的外衣口袋，“今天只带了三十颗珍珠，不能再哭了，再哭就赔不起了。”
再强势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孙子难过成这样，难免也会心软。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时以泽太心急了。
最起码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尤其是现在，小亦明显对安婧有了依赖。
虽然乔淑棠以前也希望他们早点离婚，甚至单独把安婧叫出来谈过话，但多次相处下来，感觉安婧和从前不一样了。
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么大的变化，难道时以泽感觉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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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好状态，时景亦到16楼西餐厅找安婧。
现在是工作时间，餐厅里没几个员工。
安婧坐在靠窗的位置，时不时望一望外面走动的行人。
餐厅员工认出了时景亦，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嗨！小时总！想吃什么？”
这声叫唤把安婧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她对着儿子招了招手。
时景亦急着过去，扭头对员工说：“不用了叔叔，我找我妈。”
员工们三个五个凑在一堆，悄悄议论。
“时太太好漂亮！根本不像生过孩子的。”
“她是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吧？听说还是董事长亲自带过来的呢。”
“我还听说他们当年是隐婚，但夫妻感情不好。”
“社会上的事少打听，被主管听到了要你狗命！”
这边，时景亦来到安婧对面坐好。
正好安婧面前放着两份没吃的小蛋糕。
也没问他饿不饿，拿起新叉子挖了一勺，就往他嘴里塞。
时景亦反应慢了半拍，张嘴接住，吧唧吧唧吃掉了。
“好不好吃？”安婧问。
时景亦将蛋糕嚼细了咽下去，一股动物奶油的香甜从舌尖滚落进嗓子里。
他点点头。
好吃。
安婧也觉得蛋糕好吃。
没想到，时氏集团的餐品都是大师级别的水准了。
虽然儿子没说话，但看他的表情应该也是喜欢的，于是又迫不及待地喂了第二口。
“这个最好吃，外面是巧克力脆，中间这颗是蓝莓！”
旁边的员工看到都眼红极了。
他们小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妈妈？！
接二连三地喂了几口，时景亦才留意到别人的眼光。
耳朵瞬间发烫。
他现在都是高中生了，又不是小学生，怎么还能让妈妈喂？
“吃饱了。”时景亦擦擦嘴说。
安婧满足地摸摸肚子：“等回去之后，一定把今天吃进去的蛋糕跑出来！”
时景亦扫了一眼餐桌，除了几个小蛋糕，还有蛋挞、巧克力和奶茶。
他问：“既然不想长胖，为什么还吃那么多甜食？”
安婧一本正经：“吃饱了才有力气跑步呀，奶茶是生命之水，蛋糕是补充能量，你看刚才，妈给你补充能量之后，你瞬间就开心了，都没有刚才蔫儿啦！”
时景亦嘿嘿一笑。
原来妈妈一直知道他不开心，所以才喂他吃蛋糕的。
确实是能量满满了。
时景亦：“开学后学校有运动会，我报名男子长跑，前三名有奖牌……我以后可以跟你一起吗？”
安婧惊呆。
“真的假的？！”安婧眯起一只眼睛，半信半疑，“你不会跑两天就放我鸽子吧？”
时景亦虽然腿长，但着实不是跑步的料。
初三体育课那会儿，别人在前面疯狂赛跑，就他一人悠悠哉哉地在最后逛街，老师看到了就敷衍地跑两下，没看到就继续慢慢走，嚣张得很。
“不会。”时景亦知道她在想什么，淡定道，“请你把我的黑历史忘掉。”
“哟～我儿子出息！”
安婧刚夸完，又给他嘴里塞了几勺蛋糕：“多吃点，吃胖点，不然我怕你骗我。”
时景亦接连吃了好几口，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她喂了，自己接过叉子，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要是跑步得了前三，有没有奖励？”
“有啊，你跑第一妈就给你奖励。”
“那我要是跑不了第一呢？”
“不可能，我会严格监督你的！”
“那万一监督了还是跑不了第一呢？”
安婧一口奶茶差点呛出来。
儿子怎么回事？竟然对自己这么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