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以声笑着在她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临春往后一仰,仿佛随时能原地去世。
困意总是会在翻开课本的那一刻猛烈袭来,不管是学渣学霸还是学神,总是不能抵抗身体传来的最本能的睡意。
太困了。
就在临春昏昏沉沉,却又挣扎着保持清醒时,蒋以声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
晚自习刚开始教室还没那么安静,每个人都在干自己的事,也不去关心后排到底少没少人。
临春被蒋以声攥着手腕,走过落满月光的走廊。
夜风裹了冬天的寒,在穿过教学楼大厅时迎面扑了她一脸。
脚步匆忙得有些杂乱,和她的心跳一样琐碎又剧烈。
少年宽阔的肩膀,还有清冷的玉兰香。
临春抬起另一只手,也握住了蒋以声的手腕。
她不知道要去哪,但哪都不重要。
第48章 48
临春做了十来年好学生, 没觉得自己会逃课。
而且出于刻板印象,也不觉得蒋以声能有多出格。
所以当对方蹬着踩着的墙角反向一蹬,飞身翻上两米高的墙头时, 临春人都傻了。
“上来。”
蒋以声蹲在上边, 冲临春伸了手。
临春摇摇头, 这双漂亮的爪子她实在不敢接。
冷风差不多把人吹精神了,来回走一圈也该回去了。
她大概是猪油蒙心困出幻觉,竟然还真能跟着蒋以声一起胡乱来。
{我要回去了。}
临春仰头和蒋以声打着手语,隔了些距离, 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
就算是一个上厕所的时间,十来分钟也足够了。
暂时放飞自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她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没走出两步身子一僵, “唰唰”一连好几步退到围墙边上。
梁阙怎么出了教学楼?!
而且要命的是,对方直直地往他们这边过来, 墙角连带左右一起卡死,绕都绕不过去。
活像是奔着她过来的。
临春慌乱地把周围看了一圈, 最后仰头对上蒋以声的视线。
对方似笑非笑,还饶有兴趣地看了眼不远处隐约走来的人影,开着事不关己的玩笑话:“找你的?”
临春挨着墙壁连拉带拽,被蒋以声握住手腕, 一个用力拽了上来。
男生力气大得吓人, 临春脚一踩空,只觉得被人拎着两条手臂提上墙头,都还没稳住身子又被抄着膝窝直接翻了过去。
下意识地想尖叫, 却在嘴巴张开的瞬间一把捂住。
一声闷响,蒋以声稳当落地, 临春手忙脚乱扑腾下来,又被人捉着手腕往前拉。
追上来了。
蒋以声指指围墙里,用口型无声道。
临春拔腿就跑,蒋以声轻笑一声,在后面跟上。
-
九十两月的农忙时间后,居民大多都闲了下来。
晚饭之后跳跳广场舞,再搞搞小夜市,生活都挺多姿多彩的。
临春见怪不怪,她向来避着人群,也不爱凑那份热闹。
只是路径一处地方,蒋以声颇为好奇,手指勾着她的卫衣帽子,问远处亮着光的建筑:“那是什么?”
临春顺着方向看去,那是他们县最近修缮的古城墙。
桐绍靠近淮河,地处南北交界之间。
往前数个几千年,不少重要战役在此打响,也算是个兵家必争之地。
近几年桐绍调转方向,似乎在发展旅游业,修桥修路的同时也修复了古城墙等一干古建筑。
临春在这生活,自然知道不少桐绍的历史。
只是她没逛过古城墙,因为那边人多,显得热闹,她听不见,就不爱去。
“去看看?”蒋以声提议。
临春不太想去看。
她想去书店,那里还存着自己做了一半的数学题。
可面对蒋以声,却总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
半推半就过去,路走了一半才反应过来。
其实不该过来。
临春挨着路边,频繁偏头观察周围人来人往。
他们没有直接爬上城墙,而是隔着几米在路边逛了些许。
虽然只是路过,但那些吵闹的笑脸依旧刺着临春的眼睛。
越是靠近,就越忍不住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表达方式,可以快速又准取地传达出自己所想的意思。
声音是另一种文字,她没接触过。
可能是最近的疲惫放大了负面情绪,又或者在蒋以声面前总是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太好。
临春只是陪蒋以声象征性地走了一圈便直接去了书店。
失落从眼睛里往外满溢,蒋以声垂着眸,把姑娘家的倦怠尽收眼底。
动了动唇,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陪临春走过那一条相对繁华些的街道,看满地月光清凉,映着他们的影子。
书店里更为安静,顾伯搬了个小马夹在院子里看花。
虽然临春不知道花在哪儿,但也没打扰对方的雅兴。
晚自习没有结束,她不好回学校更不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