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春到店里就系上围裙去后台帮忙,等到那一阵学生过去,意外发现徐拓竟然在角落教临冬做题。
临春从保温桶里拎出午饭,对着大姐惊讶地睁大了眼。
临夏忙完最后一个客人,转身用抹布擦干净台面。
她干活利落,随手接过临春手上的饭盒,把盖全给掀了。
大姐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临春默默退后,本想原地开溜,但中途被临夏抓住后衣领,拎小鸡似的给拎了回来。
柜台后拍了张纸,临春探身去看。
【下午请个假去医院做检查。】
临春愣了愣。
临夏给临冬端上饭菜,整个人没什么表情。
临春攥着纸张追过去,只是碍于徐拓在场,不好直接询问。
“小春儿,”徐拓笑眯眯地冲她一招手,“你是不是才看见我?”
临春摇摇头,垂眸把手上的纸折了一折。
事关蒋以声?还是徐拓?
又或者…只是普通的检查。
临夏没说。
碗筷摆在桌边,临春坐下吃饭。
徐拓临走带了杯果茶,人都走到门口了,又被临春追上。
【蒋以声还好吗?】
她把手上的纸给徐拓看。
徐拓眼仁一弯笑出来:“挺好的,就是快烧到四十度而已。”
临春半张着嘴,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询问。
徐拓拿出手机打字:【可严重了,发烧躺了一上午。】
这话真假未知,临春微一愣神。
徐拓又写道:【我带你去看看?】
临春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午饭时间登门多没礼貌,即便要去也另找个时间。
“唉,”徐拓叹了口气,“真难。”
追小姑娘,真难。
目送徐拓离开后,临春折返回店。
临春把手上的纸张展开放在大姐面前,问道:{是什么检查吗?}
临夏指间还夹着筷子,抬手指指自己的耳朵,非常随意地说:“也快高考了,给你装个耳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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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临春去了趟市立医院。
一套检查下来得不少钱,说实话,她不是特别想去。
只是临夏压根不给她机会拒绝,等到下午上学的那阵客源过去,就直接带临春去了医院。
大姐做事向来如此,就算反抗,最后也只能落得一场臭骂。
临春老老实实跟在大姐身后,做了一些常规检查。
原本的忐忑不安逐渐被临夏稳定的情绪安抚,临春握着手机,终于在回程的汽车上把编辑好的信息拿给临夏。
【为什么突然做检查?】
她有点心虚,不知道临夏知道些什么,也没敢提蒋以声。
临夏叹了口气,拿过手机回复道:【高考听力得听,前几年就想带你来了。】
临春小心翼翼地回复:【可是耳蜗很贵。】
临夏:【这些事小孩不用操心。】
如以往一般,临夏总把所有事情扛在自己肩上。
好像问题都不是问题,在她这里什么都能解决。
可是不能这样。
她们根本没办法。
临春握住她的手指,摇了摇头。
{就算不听听力,我也能考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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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时间还早,临春去了趟书店。
因为天冷,店里门窗都关着,顾伯没在楼下,她就没继续打扰。
蒋以声种的花被收进屋里,临春按按土壤,有些湿润,不知道需不需要浇水。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发给蒋以声的信息依旧没有回复。
点开朋友圈,徐拓晒了张表情迷离的自拍。
蒋以声在底下回复:【本来就烦。】
临春:“……”
有什么烦的。
而且他分明看到了信息,为什么也不回信息。
烦她吗?临春有点憋得慌。
自从上次奥赛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奇奇怪怪。
说是吵架吧也并没有,可的确又生疏了许多,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种捉摸不透的事想多了脑壳疼。
临春关掉手机,临走前给藏獒加了狗粮,再去店外的屋檐下踮着脚去找檐上的橘猫。
雪花松软,被阳光折射出晶亮的色彩。
临春没找到猫,便随手团了把雪。
她在想要不要去看望蒋以声。
想去,但又怕不合适。
怎么就生病了呢?
在临春的意识里,没衣服穿才会生病。
小时候爸妈把她养得很好,从来也没有生过病。
后来家里出了事,临夏照顾妹妹难免疏漏,临春衣服穿少了也不吭声,生病也是因为在教室里冻了一上午。
生病的滋味不好受,一瓶吊针下来得五六十。
临春心疼钱,后来就不敢生病。
冬天的衣服少,她就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
也不管好不好看,结结实实把自己包成个球。
像现在这样,丑得很。
所以还是…不去了吧。
临春团出一个巴掌大的雪人,用树枝给它装上两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