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便翻了翻,再拿出那本单词书。
今天已经背到六十三页了, 估摸着年前总能结束。
星期天下午半天假,临春在奶茶店里无所事事了一会儿,被临夏赶去教室看书。
她磨磨蹭蹭不想去,中途改道去了书店。
顾伯正给他的小菜园子支篱笆, 临春正好过去帮忙扶着。
十几平的耕地已经翻好了土, 临春问顾伯准备种什么。
“郁金香,”顾伯拢了拢手掌,“花瓣收着的, 很好看。”
他正好累了,便坐在旁边的田埂上招呼临春过来, 用手机搜了几张图片。
临春没见过这种花,但也觉得好看。
她比了个大拇指,顾伯也对她比了一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等明年春天就能开花,”顾伯收起手机,看向面前围起来的土地,“到时候这边都是,风一吹呀,可漂亮了…”
阳光均匀地洒在土壤上,亮晶晶的,带着最朴素的生机和力量。
临春抱着膝盖,吹着正午的暖风。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顾伯这特别舒服,不管有什么烦心事,只要来书店待一会儿,心就能静下来。
就算想到蒋以声,更多的也是他说过的话。
单词要背,比赛要参加。小镇出身本就对她高考不利,如果自己再不争取一点加分因素,也没有谁会捞她一把。
临春按照蒋以声给的书单询问过数学老师,从中筛选出了比较有用的几本,拜托顾伯去市里的时候买一些回来。
人总是要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
哪怕是一闪而过的流星,也能暂时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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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奶茶店试营业结束,今天正式开业。
门口摆了几束礼花,不过即便如此,生意依旧不怎么景气。
流水虽然勉强能应付生活,但想要攒钱,就没那么容易。
暂且不提临冬的病情,光是临夏怀着的孩子,一年后临春还要交学费,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生意这样干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临夏这几天愁得整夜睡不着,又怕临春知道后跟着自己一起犯愁耽误学习。
所以她基本不让临春待在店里,稍微有些空闲就把对方往教室里撵。
临春最近又不喜欢往教室里跑,看到蒋以声空了的书桌总会让她有点难受。
赵老师这几天重新回到学校里上课,只是她人更憔悴,也不愿跟人说话。临春都不忍心找她询问,生怕打扰到她的课间休息。
所以这几天,临春等于变相地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节奏,有事没事就往书店里跑。
不同的是顾伯现在不怎么让她打扫,反而时不时叮嘱临春多留些时间看看书。
单词书已经背到一百多页了,临春闲暇时会把那本英文原著带来书店,一边查着单词一边往下读。
这样的阅读方式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她其实也没读下来几页。
有时候坐累了,或者心里烦,就趴在桌上,枕着胳膊看向窗外。
后山的树木郁郁葱葱,好像一年四季都不会枯黄。初冬的风有些干燥,带着一些梧桐絮,刮在人脸上惹得鼻腔痒痒。
大少爷在这里估计也会过敏吧。
她有一点点想蒋以声了。
突然,肩膀被人从后点了两下。
临春还以为是顾伯,连忙直起身子看去。
意料之外的高度,她甚至仰起了脸,看蒋以声把脸上的口罩拉去下巴:“睡觉呢?”
-
满打满算一个星期,蒋以声又回来了。
而且还回来得…这么突然。
对方依旧黑衣黑裤,衬得人格外高瘦挺拔。
他的目光落在临春面前摊开的单词书上:“背到第几页了?”
临春动了动唇,还有点懵。
她还是那个老毛病,只要思绪飘一点,即便盯着对方嘴巴也看不懂话。
蒋以声拉开她身旁的椅子,顺便屈起食指,弹了临春一个脑瓜崩。
临春抬手捂住脑袋。
“还知道捂,”蒋以声伸手拿过搁在一边的书本,“继续背吧。”
临春回过神来,也看向那本旧书。
蒋以声的手指搭在书页边缘,一目十行扫过上面的内容,翻去了下一页。
动作十分自然,自然得就好像从没离开。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临春把写好的纸条推过去。
蒋以声微一挑眉,用手指在后面画了个问号。
【你没有回北京吗?】
蒋以声拄着手肘,托了下下巴。
【我说了去一个星期就回来。】
临春:“?”
说了吗?还是她健忘?
【在我家,那天晚上。】
临春在脑海中疯狂翻找着记忆。
【你听完就回房间了。】
临春:“……”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用看的。
而且看漏了。
临春捂着脸,像个虾仁一样弓起身子趴桌上。
原来蒋以声跟自己说过了啊…
那她这一星期都在难!过!些!什!么!
“怎么了?”蒋以声饶有兴趣地扯扯临春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