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感受到被褥里的空荡荡，终于不得不承认。
他们昨天，睡了。
一夜情。
苏若从未想过，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还是在她无比清醒的情况下。
不，也不算完全清醒，至少她是一时被季衍之展现出来从未见过的另外一面所迷，才昏了头，做出这种错事。
是的，错事。
在苏若完全脱离昨晚的氛围，头脑清醒后，第一反应就是后悔。
她不该和季衍之走到这一步的，尤其是在察觉出他可能喜欢她的情况下。
可昨天这个男人求着她不要走，她实在是……
好吧，是她的错。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苏若快速做好了打算，开始捡着地上的衣服穿好。对于身旁这个昨晚给予她美好体验的英俊男人，一丝留恋都没有。
而一直以为对方熟睡的她，在穿戴整齐，将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了来自身后的一声疑问：“这么着急，你要去哪？”
苏若身体僵住，转回脸来。
“你醒了？”如此干巴巴的一句。
“嗯，醒了，在你之前。”季衍之像是清楚她的疑问，主动补充。
“我……”苏若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晚以及现在的情况。
“昨晚，是我冲动了。”季衍之低眉，并不看向她，“不过，我不后悔。”
“对于昨天的行为，我们都应该负责。所以苏若，我们交往吧。”
像是吃了过去的亏，这次他的反应很快，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自己想要表达的话一口气全部说完。
既然她不要表白，那就跳过，他们直接进入情侣关系。
“不行！”因为对于这一提议的抗拒，苏若几乎是想也不想，就下意识脱口而出。
而等到她收到对方受伤的眼神，他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
苏若生出浅淡的羞愧，接着身躯一震，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感情设定，她分明只在霍司礼他们面前坦白过。
季衍之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他主动承认：“那天聚会，你回答霍司礼的问题，我就在门外。”
所以，系统为什么不告诉她啊！
“嗯，我……”苏若像是被浆糊堵住了嘴，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
否认喜欢季衍之这一任务设定是行不通的，可是，除了这个强有力的借口，她又该拿什么回绝他的提议？
说实话，苏若不讨厌季衍之。
可是，仅限于不讨厌了。
感性下的动心只在昨晚那短暂的一瞬间，后面都是那种感觉下的不理智举动。
如果不是这种稍纵即逝的悸动下的加持，季医生又长得实在太帅，还很……会，她是不会和他做到最后的。
可能昨晚中途她就没了兴致，及时收手了。
正是因为昨晚的美好体会，才显得现实的落差有多大。
原来脱离了那些外物的加持，她对和季衍之在一起的未来，一点兴趣都生不出来。
所以，如果草率答应，难受痛苦的，将会是他们两个人。
所以不如止步，当做一次意外。
“意外？”终于得到了对方的答案，季衍之简直在不可思议中感到荒谬，然后是气极之下的冷笑，“苏若，你对待感情，就是如此随意的吗？”
所以说，这种看重感情的人，千万不能招，惹了就是你的错了。
他们以后，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可苏若不后悔自己的此刻决定，她闭了闭眼，只是回应：“所以，我没想过负责，季医生也不要将我看做是多好的人。”
季衍之自知失言，懊悔下皱眉正要反驳，他可以不计较，为她做出妥协退让，纵容她的所有。
不想有人不给他机会修补，霍司礼在外面酒店人员的惊叫下冲进来，然后趁着他们被这意外冲击，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拉走了苏若，从季衍之的身边将人带走。
苏若这才面对了一个对不起的男人，转眼就又对上了不久前才对她认真表白的另一个，头都要大了。
他带着她进了一间安静无人的房间，苏若想要快速解决问题走人，却在她对上男生的那双眼眸时，不由得滞住了。
霍司礼在哭。
不同于昨晚季衍之给她的错觉，他是真的在哭。
无声又委屈，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全是控诉，盈满了泪水。
以霍司礼的性格，他从不是轻易流泪的人。
而现在如此，是因为他发现了她和季衍之的意外‘一夜情’，因为那深深的无力改变和嫉妒，更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去留住她的心了。
一切都晚了，也完了。
苏若对他说过，她喜欢季衍之，那么这天以后，他是不是追求她，都不能被允许了？
而站在原地的苏若也被这眼泪定住，再也心硬不起来了。
“你们……”霍司礼清楚自己毫无质问的底气和资格，因此他只能问道，“你会和季衍之在一起吗？”
该说不愧是好朋友吗？他和吴墨的问题几乎是一样的。
只是一个是‘有没有’，一个是‘会不会’。
吴墨在意的，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只敢求问他们的现在时，霍司礼却还要得到她关于将来时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