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快一点，不然被别人捡走，他就不容易找回来了。
“还敢主动打人，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兄弟们，给我上！”黄毛混混一声令下，那群小子一起涌上来，丝毫不觉得以多欺少有什么不好的。
甚至他们以此为乐，打得人乐此不疲，血液里燃烧着暴虐的兴奋因子，更因为对方的有力反抗，加深了他们体验这场打斗的乐趣。
殷戾的身手是厉害，那是当年找不到苏若的病因，他想办法挣钱，去了地下拳击打出来的。
也是在那里，苏若站在门口，差点被不怀好意的男人欺负，叫殷戾自责不已。
他许诺她不再来，重新规规矩矩学修车的技术，用自己的双手挣钱，而不是靠着拼命来夺取苏若回来的一丝可能。
苏若将他从不要命的悬崖边拉了回来，现在，他也不容许，自己死在这儿。
殷戾意不在打过他们，而是冲回去找钱包，而很幸运的是，还没走出几步，他就在争斗中，看到了钱包的身影。
殷戾眼疾手快，抢过了钱包，却一个不防，腿上被人敲了一棍。
“呃——！”那一下太重，重得甚至能够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周围的黄毛混混停手，你看我我看你，这才有点慌了。
本想只是给个教训的，但他们好像，下手重了。
“走！”见势不妙，那混混头子当机立断，带着人就溜了。
殷戾跪在原地，手中死死握住钱包，侧身昏倒过去。
……
低沉的雨夜里，苏若浑身冰冷，坐在急救手术室外。
昏昏沉沉中，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就定格在原地，不会动了。
直到医生的出现，才将她从这种混沌中解救出来。
“医生，我哥哥怎么样了？”
经验十足的年长医生将目光放在她脸上，先是问了一句：“你是患者的妹妹？你们的父母呢？”
苏若眼神暗了一瞬，在这一刻，竟然感觉到自己的无用，和过去想当然的天真。
她的肩膀，还是太瘦弱了，至少在别人眼里，她还不是那个，能够为哥哥扛起一切的有力责任人。
“没有，只有我和哥哥两个。”苏若没有多解释，只一味的追问着，“医生，我哥哥他还好吗？他的腿……”
“哦，幸亏周围路人发现送得及时，你哥哥的腿抢救回来了，放心，已经安全保住了。”医生在短暂的惋惜又是一个困难家庭后，当前先简单告诉了她最想知道的情况。
苏若才松口气，医生的转折紧跟其后：“不过，我们现在只是做了简单的抢救，后续的详细治疗手术，你还要和你哥哥想办法。”
“什么手术？”苏若的神经又崩了起来。
“很抱歉，你哥哥的腿只是暂时保住了，并未完全康复。他被打的那一下太重了，差点就断了腿，而且还有他过去小时候的旧伤复发引起的并发症……”
“现在我们要在有限的宝贵时间内，对你的哥哥进行更加完善的手术方案治疗，而做手术，是要钱的，这个需要你尽快想办法筹备一下，不然，你哥哥的腿以后……这个，恐怕不太乐观。”
“请问医生，最差的情况是怎样的？”苏若的声音飘忽麻木，却还在坚持。
叹气的声音就在耳边：“比现在的坡脚更糟糕，以后都不能稍微用力，走路都艰难。”
苏若问清楚了数额，弯腰感谢后转身去找刚刚出了手术室的殷戾。
他已经被转到了住院部的病房，腿被夹板和石膏厚厚包裹着抬起，手臂上输着液，眼睛安详阖着，就像是睡着了。
苏若坐在病床前，头沉重的垂在床前。
殷戾那一下，很明显是被人打的。
而据现场路人的回复，他们看到殷戾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倒在那里。
医生曾经建议，可以通过警方的协助，找到恶意殴打者，找打伤了殷戾的责任人负责赔钱。
苏若听话照做了，可不用医生提醒她也清楚，她不能完全寄托在这件事上。
不说那里正好是没有监控的小道，查到人肯定要费功夫。
就算对方主动自首，扯皮谈好赔偿费用，也是需要费时间的。
而现在的殷戾和苏若，都等不起。
所以，等到第二日的麻醉剂过去，苏若在关心照顾了殷戾日常，确定他神思比较清醒后，也顾不上那么多，就问起了家里的存款。
殷戾身体一僵，将脸侧对着她。
这是拒绝交流的意思。
“哥哥，这个手术必须做，重要性我不说你肯定也清楚的，家里的钱都在哪，你告诉我，我去带来到医院的缴费窗口付款了，咱们尽快交费，才能让医生尽早做好准备，给你做手术。”
“家里，没有什么钱了。苏若，你出去的时候，我也去问过来给我查看病情的主治医生，他说过，手术也不是必须做的，住院疗养也能恢复。”
可那是最差的情况考虑，是基于病人没钱没办法的消极治疗。
即使殷戾有毅力，如果不做这个手术，恢复到最佳情况，也就是他还能勉强走步，一点重压都不能有，更别说正常的跑跳了。
届时，就算已经保住了这条腿，他也是真的残废了！
“哥！”苏若不相信他的话，殷戾的勤奋省钱，作为一起生活的她深有体会，更不听他的这个治疗选择，她狠下心，闭了闭眼，因为情况的情急，不准备慢慢磨他，而是直击要害，“如果你不说，出了院，我们就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