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的虔诚得到了证实。”占卜师骄傲地说道。
蔚西下意识地看向了占卜师肩膀上的东西,发现那小玩意微微弓起细长的身体,正扭头朝她望来,斗大的黑眼睛里充斥着贪婪。
忽地,它撇下占卜师,整个朝蔚西弹射而来。
蔚西恰当地抬起了手,掌心刚好截住了那古怪东西的去路,十分不经意地把它挥落在地上。而落在其他人的眼中,蔚西只是抬手摸了摸头发,然后又放了下去。
“我们得离开了。”蔚西说。
占卜师后退一步,礼貌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蔚西上前,踩中地上那个还蠢蠢欲动的东西。
它细长的身体在蔚西的脚下扭动颤抖,发出只有她能听到的尖利啸声,蔚西另一只脚也踏上去,停顿两秒后,这才抬脚离开。
占卜师也重新归入队伍中,他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没有那么疲累了。
……
和那些神职人员分别,蔚西和洛克来到了一个站点附近,这是距离梵罗圣大教堂最近的可以打到车的地方,他们打算直接去车站,然后回科洛莫斯特学校。
好不容易排上队,等到了一辆出租车,两人正要上去的时候,一个神职人员朝着他们而来,他显然不是普通人,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出现在了蔚西他们的面前。
洛克很想要把另一只脚也迈到车里,可是这样做,就太刻意了,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司机就像是粉丝见到偶像似的那么激动,别说开车了,他自己甚至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走下来,热切地望着忽热出现的神职人员:“尊敬的神使大人,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神职人员没有看司机,而是望着蔚西和洛克,微笑说道:“我收到了伊格纳大人的命令,来这里迎接他的客人。”
司机的神情更恭敬了,看向蔚西和洛克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敬畏。
不过两个当事人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抱歉,我们并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什么大人。”蔚西淡淡说道。
神职人员并不在意蔚西冷淡的态度,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恰到好处的笑容:“伊格纳大人说,你们虽然与他未见过面,但是命运指引着你们相见,而为了促成这次会面,所有人都会竭尽所能。”
他说完,眸光不经意间扫过身边的司机。
两人只短暂的对视一秒,司机就连声应道:“没错,伊格纳大人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志。”
洛克脸色难看:“你的意思是我们如果不去见你们口中的大人,就无法离开不勒斯城是吗?你们不觉得这太过分了吗?你们已经侵犯了我们的权益!”
神职人员没有说话,司机却是困惑不解地问道:“客人,您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能见伊格纳大人,是我们很多人求而不得的机会,我觉得你们应该珍惜。”
“……”
蔚西和洛克终于能理解在他们说去不勒斯城之后,那位老师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了,至少这里的很多人都是疯狂的宗教信徒和没有思考能力的白痴。
蔚西有一瞬间想要动手,但又觉得这个决定太不理智了。
她和洛克对视一眼,最后两人妥协地点点头,对神职人员说道:“好吧,请带路。”
司机依旧一脸羡慕地望着他们,而神职人员脸上的笑容也不再那么飘渺,反而真实了几分。
他们原路回去,甚至踏上了一条更接近梵罗圣大教堂的路。随着那幢冷肃圣洁的建筑物越来越近,洛克的心也不自觉地多了一丝敬畏,它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高大,站在教堂门口,仰着头望着这栋建筑,像是在注视着一位巨人。
神职人员带领着他们进入梵罗圣大教堂。
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两点,午后的阳光穿透内堂侧壁的彩色玻璃大窗照进长长的走廊内,彩色的光影绚烂美丽,像是置身在一个七彩的梦境中,有一瞬间,甚至会让人忘记自己其实身处在人间。
蔚西听到洛克接连不断的惊叹声。
给他们带路的神职人员已经熟练地讲起这些玻璃窗上绘制的各种神奇的故事。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堂内响起了一首歌,它深沉、宁静,直抵心灵,似真的有神灵存在,听你的忏悔,原谅你的罪过……
在蔚西费力地想要分辨歌词的时候,不少听到歌声的早已经满脸虔诚,更有一些在默默地留着眼泪,而离她最近的洛克已经神色呆滞,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蔚西在神职人员没注意的时候,并拢双指戳了一下洛克的穴位。
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洛克瞬间被痛意惊醒,他呲牙咧嘴地捂着身上还在发疼发麻的某处地方。
神职人员正好扭头看过来,见到洛克的表情,他惊讶问道:“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洛克立刻站直了身体,摆手说道:“没有,只是这些歌声让我深有感触。”
神职人员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这证明您是一位心灵纯净的人。”
洛克干巴巴地说道:“谢谢您的称赞。”
神职人员摇摇头:“不,我只是实话实说。”
他继续讲解关于梵罗圣的故事。而蔚西靠近洛克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提高点警惕,我不想你穿着白袍、唱着圣歌在这里传教,那样我没办法和老师们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