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朱曼玥知道这位长辈是谁了。
是萧宗延的二婶。
萧宗延在家里的脾气是真的好,没张扬地炫耀说自己家的饭都有保姆做,耐心地笑着说:“以后会多做的,就怕她吃腻。”
长辈嗔怪道:“还没做呢就拐着弯说人家挑食,哪里就累着你了。”
接下来的话题也都是些柴米油盐,满满的烟火气。
国庆期间没有阅兵,可升旗是值得一看的。
别人看升旗,是为了丰富自己的人生经历,打过一次卡就算是填补了经历中的空白。
萧家人不是这样的,通通把爱国刻在骨子里,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组织全家去□□广场看升旗仪式,雷打不动。
今夜赏月,明日早起围观升旗,是萧家延续数年的规矩。
朱曼玥是吃了晚餐才知道这茬的。
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吃都吃进肚子里了,要被迫在他家过夜了。
四合院厢房多,每面的厢房有连着的三间,一家一间,挤挤是能住下的。
到了晚上,各家轮流洗澡,能听到厢房外吵吵嚷嚷的说话声和走来走去的踱步声。
朱曼玥嫌屋子太小,没处落脚,无视萧宗延的洁癖,还没洗澡就早早掀开被子,缩在床上。
萧宗延自然也说她不该没洗澡就上床的,不过没说过她。
朱曼玥振振有词地说道:“你也太抠门了吧,都不舍得把你的廊台行馆贡献出来给大家住。你把你的廊台行馆打开,我至于今天和你挤在这么窄的一间屋子里,跟你抬头不见低头见,还不洗澡就上床吗?”
萧宗延实际上是怕长辈们责怪他铺张。
人挣到了钱没处花,得多憋屈啊。
所以像他们这些有钱人都有点烧钱的癖好。
萧宗延不像国外的富商们比谁的游艇大,买车也是商用不是爱好,他就喜欢买房子、盖房子。
按理说他自己挣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但今儿家里来的长辈都会管着。
他这个地位平时没人骂他,可到了这种有人会骂他的时候,他还是怕挨骂的,何苦自投罗网。
明明另有原因,萧宗延就是爱逗朱曼玥,笑着说:“你怎么不猜我就是因为想和你这样共处一室,挤在一间狭窄的房间里,离得近近的,所以故意不把行馆拿出来?”
朱曼玥想起初夜的“生吞活剥”,骤然胆寒,瞬间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白露已过,正赶上换季,降温降得厉害,也确实是该盖厚被子了。
她觉得冷,盖被子再正常不过,可要是结合听了他刚才的话这一先决条件,就暧///昧不已了。
放在过去,朱曼玥自然把她没洗澡当作很好的挡箭牌,奈何萧宗延现在的洁癖就像是间歇性的,嘴上依然会埋怨两句,可身体却很诚实地向她靠近。
朱曼玥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东扯西拉,强行拉着他谈起这些天不在一起时的生活,问萧宗延美国那边的事料理好了没有。
萧宗延气定神闲地说:“好了。”
“好了?这么快?”朱曼玥倍感惊讶,撒娇道,“那你走之前跟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还以为你要在那边呆很久,都做好考完研去你那边陪你补过圣诞的准备了。”
萧宗延轻笑一声:“你们这些小姑娘就喜欢过洋节。”
“不是啊,平安夜考试,我才不喜欢我苦兮兮考试的时候别人过节跨年呢。我这不是也找个机会去看你吗?”朱曼玥咋咋呼呼道,“你别转移话题!快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和那些美国佬斗智斗勇的。”
“还能怎么斗智斗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萧宗延笑意更甚,“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脱身,就一招简单的金蝉脱壳,已经让他们拿我没办法了。他们都以为我在美国下了血本,不甘心就这样抛家舍业回到中国本土,我偏就出乎意料,干脆利落地回了国。他们现在还守在空壳守株待兔呢,可我已经不打算再入境了。”
“真的假的!”朱曼玥不能置信,“这么简单?你骗我的吧……”
萧宗延见她这么惊喜,愉悦地说:“总之我回来以后,不论是平安夜还是春节,你想让我怎么陪你就怎么陪你,从今往后我都在国内了。”
这次回来的这么顺利,成功告诉了他,只要不忧国忧民,操心那么多还没发生的事,命有多长,他就能平安无事地活多久。与其瞻前顾后,不如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须他妄图以一己之力救黎民苍生?
格局是需要有的,但不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也非常重要。
他该时刻保持清醒,而不是恃才傲物的轻狂。
萧宗延三言两句说完了他这边的情况,轮到朱曼玥了。
“你呢?”萧宗延问。
“我能说的在电话里都已经跟你说完了呀。”朱曼玥说是这么说,但是她这个话痨,话匣子一打开,收都收不住了,“我为严老师考虑了很多,严老师为我考虑得更多。他不仅答应辅导我了,还把线下的授课改成了线上的。这种替人着想得到回报的感觉真好呀。虽然我也没为严老师做多少,他倒是把我还给他的恩情加倍又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