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不是假话,但在人数上做了模糊处理。
她不想让萧宗延知道她和严振青孤男寡女坐在一个车厢里。
本来是没什么,她就怕老男人吃飞醋,联想到那些不该想的,把事情搞复杂。
解释起来好麻烦,不解释也很棘手。
光是在餐厅,就有两个不明所以的姐妹误会了。
萧宗延不会例外。
可是她和严振青就是很纯洁的师生关系啊。
不料她没交代这点萧宗延也起了疑心:“你的意思是你在包厢里玩,送你回家的人过去敲门找的你,不是你自己出来医院的局还没散?”
朱曼玥点点头:“对啊。”
萧宗延眉头一紧:“也就是说他看着你进的哪间包厢,你去的时候他跟过去了。”
朱曼玥闻言心下一空,细思极恐。
严老师……不会吧……
朱曼玥摆摆手,忙不迭解释道:“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是我们科室的大领导,是他把我带出来的。可能是怕我在团建中途离开队伍,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和医院都要负责吧。”
“是吗?”萧宗延语气寡淡。
朱曼玥心大,骄傲地笑着说:“谁知道呢?毕竟你的未婚妻这么优秀,一个追求者都没有才不正常好吧。”
萧宗延哂笑:“你给我离他远点,不要让我亲自去你科室一趟。”
朱曼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刻意岔开:“话说回来,萧宗延,你不是说你一般看不到消息吗?怎么今天就正好看到了我的消息?”
萧宗延的面色瞬间缓和了一点:“置顶就可以了。”
朱曼玥假惺惺地说:“哎呀,你有那么多重要的公务要处理,我平白无故占一个置顶位不好吧。”
于是她就如愿以偿听到了萧宗延的情话:“再怎么重要,都没有你重要。”
第49章
严振青送完朱曼玥回家, 车头一转,驶向相反方向。
二十分钟后,他开进了一个高档住宅区, 随后停在了深处人工湖旁最宏伟壮观的城堡式别墅里。
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严永诚,传说中那个只手遮天的永诚集团的当家人。
天子脚下, 皇城根上, 自是不敢以首富自居。
但是永诚集团的市值在两千五百亿以上,而且是还是去年年底的数据,今年的势头又涨了不少。
严永诚本人的身价不可估量,反正够他的子子孙孙穿金带银,腰缠万贯, 肆意挥霍五百年。
这栋城堡有些年头了,还是曾经流行的哥特式建筑。
一轮圆月似被刺穿在屋顶的尖牙上。
和萧宗延家的风格迥然不同,像极了吸血鬼的阴森古堡,纵使金碧辉煌, 也难掩扑面而来的煞气。
严永诚的头风病又犯了。
缠了他七八年的偏头痛怎么治也治不好。
其实他有好多私人医生,还是专家, 弟弟更是脑外科的一把好手,但是这样的慢性病最是折磨人,治又治不彻底,时不时复发, 疼起来要命。
生老病死总是平等地照顾到每一个人。
严振青今天不是很想来见严永诚。
明天是他一周才一天的看诊日, 很多病人为了排他的专家号, 已经等待了两三周。
病情不容拖延,大部分必须开刀的病人最佳的治疗期在一至两天。
天色不早了, 严永诚总是没什么事非强留他在家过夜。
万一第二天因为意外误了看诊的时间,口碑受影响事小, 耽误了病人的最佳治疗期事大。
可有什么办法呢?
严永诚是他亲哥。
要不是当初严永诚开口拦下了继承家族事业的责任,他势必与他的医学梦失之交臂。
可以说他能心无旁骛地从医,不卷进乱七八糟的豪门恩怨里,都得托他这个好哥哥的福。
严振青来找严永诚的时候,严永诚正躺在古旧的红木沙发上,和着复古留声机里传出的悠扬旋律打着节拍。
这种留声机在民国时期最为盛行,比二十一世纪早期的磁带还要古老,原声的唱片胶带特别难找。
严永诚听的这盘唱片却是他高价拍来的民国名伶的原声。
那娇柔婉转的吟哦酥到人的骨子里。
上海人吴侬软语的小调,细腻的唱腔如莺歌娇啼,将小女人的媚展现得淋漓尽致。
战乱时代的靡靡之音,在和平年代听起来却独有一番韵味。
严振青本不想扰了他的雅兴,但他也想快点看完严永诚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好早点回去。
他倒不是不担心严永诚,只是严永诚这副如痴如醉的样子着实不像是身边难受的样子。
严永诚见他来,卧姿立刻变成坐姿,将沙发给他腾出来。
之前严振青来他家的时候就质疑过他的品味。
洋气的建筑造型里配的都是明清时期的家具,只要有墙的地方他就放个博古架,或是在墙上钉一个古色古香的置物架出来,摆他一掷千金、在拍卖会上高价拍得的古董。
有时也会眼拙,买回来一些赝品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