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颂军兵器之利,战力之猛,陶玠战术之阴险,诸将皆暗自心惊。
呼延昊:“若非军师派遣蒋赫前去探听虚实,我大军粮草恐毁于陶玠之手。现敌军意图已显,诸位可有对敌良策?”
众人交头接耳,一时都拿不定主意。
呼延瓒环视左右,微微笑了笑,起身道,“将军,料敌先机,运筹帷幄,既然陶玠想烧我粮草,大军到达雁山前,将军只需将押送的粮草分成五十份,大军每千人为一队,各领粮草,分开运输。到达雁山后,按屯驻扎,将粮草拱卫其中。这样一来,粮草分散,颂军无处下手。”
呼延昊大悦,“军师此计深安我心。只是,雁山辽阔,该在何处安营扎寨?”
安营之地,当慎之又慎,若是选的不好,恐为颂军所害。
呼延瓒指了指雁山山麓临近卫河的一侧,“时值六月,天气炎热干燥,若在山林扎寨,颂军一把火,便叫我们无处逃生。唯有此处,临近水源,战士们日常取水,关键时救火,都有备无患。”
呼延昊仔细一琢磨,发现确实没有更佳的位置了。
“好。就依军师所言。”
副将道:“将军,倘若陶玠小儿趁我们还未安营之时,率精锐之师前来冲营,当如何化解?”
呼延昊眼神含笑,不以为意道,“只等他来,倒是怕他不来。”
他与呼延瓒对望一眼,两人皆心照不宣,胸有成竹。
呼延昊:“我派一队人马假意诱敌,再在附近山林设下伏兵,陶玠见状必带人冲锋陷阵,届时只需将陶玠引入山谷,两边伏兵齐出,生擒陶玠。即便他有通天之能,也插翅难飞。”
副将登时醒悟,这不就是当年颂军北伐时他们曾用过的计策,力破颂军,当年陶玠的父亲直战至一兵一卒,兵败被俘。
副将感叹道:“有将军和军师妙计,陶玠必败。我呼延部族无恙矣。”
时日一天天流逝,蒋赫琢磨着自己的密信应是送到了呼延将军手中。
如今任务完成了大半,就是得想想怎么脱身。
他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倒也不麻烦。
待陶玠出兵之日,便是兵败之时,到时候丰宁城定会大乱,他只需趁乱逃走,回归军营,这一遭便算是功德圆满。
嘶,不过……
他眼珠转了转,顺着思路设想,若是陶玠身死,他那美貌的未婚妻子岂不是……
蒋赫面上露出轻浮的笑。
这位杜娘子娇美非常,身上有南方女子特有的风韵,那可是北方难得一见的风情,呼延将军必会喜欢。何况杜娘子还是颂国皇帝亲封的监军,若是抓到了她,献给呼延将军,岂不又是大功一件。呼延将军欢喜之下,必会给他请功,加官晋爵。
蒋赫越想越觉得有戏,不禁笑出了声。
如今看来,陶玠打仗带着他未成婚的娘子,极好啊。
他一日日静待时机,面上应付着陶玠的请教问询,眸光却时不时地往杜袅袅那边瞟。
瞟着瞟着,他忽然注意到,杜监军身后跟着的这位女护卫,相貌也不差,她甚至还带了一队女子护卫军。
蒋赫摸了摸唇畔的胡须,女子军好啊,带的好。
把她们都给献上去,他也算是官运亨通了。
这一日,天高云淡。
蒋赫正在屋内整理他为数不多的行囊,忽闻杜监军有事请他。
蒋赫微怔,他来丰宁城这些天,还从未私下与杜监军打过交道,只公开见过几次。
不过这样也好,呼延大军已至雁山,不日便会发兵,他先去摸摸门道,到时候抓人也能轻车熟路。
他换了身像样的衣袍,自以为收拾的妥妥当当,随引路的兵士一路到了监军府中。
杜袅袅今日似格外温婉,一见着他,便笑颜相迎,“先生请进。这一向先生为将军谋划,出力不少,今日特请先生来,盛情款待。只是,我这里都是女兵,其他将领又各有事忙,只能委屈先生了。”
蒋赫进屋一看,桌上满是山珍海味,陪他宴饮的全是身材修长容貌出众的女兵。
这里是仙境吗?
蒋赫暗暗掐了把自己,不敢置信。没等他反应,杜袅袅已热情地招呼他就坐。
“先生,请。”
“多谢监军款待,蒋某不甚感激。”杜袅袅一笑,看得蒋赫骨头都酥了。
他紧绷着身子,朝着杜袅袅施礼,被几位女兵簇拥着,半推半就坐下,这么多美人环绕着劝酒,蒋赫得意忘形,把酒言欢,一会儿吹嘘自己的得意文章,一会儿又谈论起兵法,好不畅快恣意。正喝的云山雾罩之时,他隐约听到杜袅袅对她的护卫说:“时候到了,给你立功的机会,去动手吧。”
时候?什么时候?要动什么手?
蒋赫晕晕乎乎想。
抬眼见那位衣着不凡眉眼锐利的护卫长,缓缓朝他走来。
这女子长得极有福瑞之相,只是气势有些蛮横。
蒋赫胡思乱想着,忽而听见周围陪同他喝酒的女兵恭敬有加地道了声,“郡主。”进而起立,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