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气得咬牙切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一个星期前,他就开始频繁地做梦,梦醒以后梦里具体的内容他也记不清楚, 只是内心会莫名其妙地开始烦躁。
这股烦躁感长时间挥之不去,他自己也没办法调解,久而久之, 就变成了现在这幅越发暴躁的模样。
“我没法娶那个什么南家的公主, 总之我有病,看见人就想吐, 看见女人更想吐!”
说完,程嘉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自暴自弃地说着。
程铎冷眼看了自己那个被宠坏了的儿子一会儿,“有病就去治病, 想吐就给我憋着。我告诉你,南家可是唯一排在我们之上的世界贵族,将近几百年的历史,都稳居世界贵族的首位。甚至这次崔家带来的冲击都不可能影响到南家,可是程家却不一定不受波及,你听懂了吗?
之前那位南小姐主动提出要去斯德蒂亚贵族学院的姊妹校当交换生,现在满一年回来,你那狗脾气这段时间无论如何都给我收着点,不准把人家得罪了,知道了吗?”
最后,少年还是被程铎派来的人押往了和南家会面的现场。
坐在椅子上等人的时候,少年脸色难看,身上甚至还被迫换上了正式的西装。他双手插进西装口袋里,不耐烦得双腿叠起。
心想他待会儿见人就直接吐,最好吐到那个什么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女人身上,然后再说一句“不好意思我看见恶心的人就想吐”,最好气到让对方直接把婚约给退了。
反正爸爸都说了,程家没有权利单方面违约,那让南家主动退婚总可以吧?
想到这里,少年的脸上出现一抹得意的情绪,不过很快他就再次想到什么地僵住:不对,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就变成了被人退过婚的男人?等他回学校里岂不是要颜面扫地?特别是像崔秀炫那种恶劣的性格,肯定带起头来嘲笑他。
想到这里,进退两难的程嘉脸色霎时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程嘉心情不好,可是却只能憋着,也是因为这一点,导致他心情变得更加暴躁了。
服务生走上来,给几位贵宾倒新的茶,走过来时不小心蹭到了少年的袖子。他突然间站起来,把杯子扔地上,莫名其妙发作,眼睛里面喷火,看起来像个炸了毛的神经病:“碰什么碰碰什么碰,你眼瞎会不会看路呀?果然是贱人有贱命,连倒个茶都不会倒,怪不得你也就当个端茶送水的服务生了。”
“哦……不对,不好意思我遗漏了一点,你是连倒个茶都不会的废物一个,真是个浪费世界资源的垃圾,你这种人我看见就觉得恶心。”
少年撒完气又继续坐回到位置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表情毫不掩饰嫌恶地把袖子往桌子上擦了擦,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
身后端着杯子的服务生表情僵住,不敢置信地看了面前的少年一会儿,他刚才突然间噼里啪啦的一通话听的她思维都僵化了。
所以她做什么了?
坐在他旁边的程铎看了他儿子一眼,知道他心情不好借此发泄怨气,懒得和他计较,把目光落在旁边的服务生身上。
“从明天开始不用来这里上班了,这家酒店是程家名下的产业,我是这里的老板。”
服务生放下茶杯,哭着跑了出去。
程嘉看也不看一眼,嘴里“切”了一声,继续对着桌布擦自己的衣角。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好听的女声。
“你怎么哭了?”
程嘉听到声音后怔住,停下正在不断对着桌子摩擦自己袖子的动作。
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女出现在那里,她的头发很长,直到腰部以下的位置,露出来的半张侧脸很是精致,冷白的皮肤,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完美的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
程嘉的呼吸声顿住,他双眼微微睁大。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心跳都在隐隐加快。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的瞬间,这些天来内心隐隐的烦躁感,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南愿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把目光收回去,安抚了一会儿怀中的女孩后,叫身后的人把她安排进她名下的公司里。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的脸感到有些羞愤地低下,借着喝茶的动作遮挡住他此刻的表情。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的父亲朝那名少女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南小姐。”
南愿勾起唇角,出于礼仪地朝他微微笑了笑,然后在他们的对面坐下。
之后的时间里,那个少女就坐在父亲的对面,和一群比她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们谈笑风生。
她的举手投足都充满了魅力,她身上满是闪耀,充斥着独属于上位者的自信,嘴角淡淡的笑容始终没有放下来。相对比起他,根本插不上话,连他们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好像显得他格外稚嫩跟无知。
可恶……第一次见面,竟然给人就是这种形象吗?
程嘉低下头,有些恼羞地偷偷掐住自己大腿上的裤子。
“这位就是小嘉吧?”